他真诚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裴昱行莞尔:“你的事不算麻烦。” 言蹊:“……” 手心紧张的出汗,感觉指尖像在灼烧。 幸好裴昱行的外套于他而言有些宽大,手被遮住,做些放松的小动作不会被发现。 裴昱行没叫司机,亲自去开车,离开前叮嘱言蹊不要乱跑。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或是别的什么,他胆子比平常都要大,甚至能开玩笑了:“我还没有醉,不会丢的。” 这话在裴昱行这里没什么说服力。 醉酒的人通常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裴昱行:“好。” 哄人的语气。 言蹊:“……” 他没解释,直接摆烂了。 没过多久,黑色昂贵的车子从地下出口开出来,缓缓在言蹊身旁停下。 裴昱行摇下车窗,脸上戴着平光眼镜,柔和了凌厉的脸型,朝他微笑:“上车。” 言蹊正在犹豫坐前面还是后面,副驾驶的门锁就打开了。 上了车,旁边递来一瓶矿泉水:“附近药店都关门了,只有家24小时便利店,先喝点水。” 言蹊说了谢谢,接过瓶子握在手中,等了一会儿,车子还没有发动,他奇怪道:“不走吗?” 裴昱行反问:“不喝吗?” 见年轻人还盯着自己,伸过拇指,隔着空气按他的唇:“有点干。” 其实有点渴的,只是酒精让脑子变得迟钝,拿到水都不知道喝。 ……好丢脸。 言蹊低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裴昱行等他喝完,才点开导航:“送你回家?” 言蹊摇头:“送我回团队的宿舍吧。” 这个时间点爷爷奶奶都睡了,老人家睡眠浅,吵醒后又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入眠。 况且他现在这个样子,保不准又是一通念叨,到时候大家都别睡了。 裴昱行说:“好。” 裴昱行开车技术很好,平缓不颠簸,言蹊胃里都没那么难受了。 半路上枫哥打来电话,人已经快急死了:“你在哪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姓董的在没在旁边?他把你带走了?” 不等言蹊说话,独自自责:“我出去买了个东西的空檔就让他得逞了——” 之前在酒店有点嘈杂,言蹊怕错过电话所以将声音开的很大,枫哥的音量在安静的车内犹为明显。 言蹊赶忙降低音量,红着耳朵打断他:“我没有跟他走,现在在回去的路上……不是一个人,朋友来接的我。” 然而他现在的状态并不能让枫哥放心:“你把电话给他,我说两句。” 言蹊试图解释:“是很熟的朋友,他现在在开车——” “开扩音。” 言蹊:“……” 当初和公司闹矛盾,就是因为枫哥不愿意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去陪酒,都是些没根基的年轻人,他希望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干干净净。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份好心的,枫哥在接手never之前带过一个走谐星路线的男艺人,口才十分好,又因为颜值比较能打,收获了不少小妹妹粉丝。 后来为了进入某个大型综艺,背着枫哥去陪了投资人,两人开始闹矛盾。 “就差签合同了,不知道做这些干什么。”枫哥提起这事仍觉得对方不争气:“对手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平白留下这些污点等人挖。” 再后来那男艺人事业更上一层楼,便不让枫哥带着,合同到期后跳槽去了更大的经纪公司。 因为这事,枫哥和公司高层埋下了矛盾。 言蹊知道枫哥是担忧他的安全。 他现在已经很佛系了,艺人想怎么样已经不会再做多余的阻挠,索性never四人都很听话,在路上的抉择倒和他不谋而合。 接听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旁边是裴昱行。 男人正在专注开车,并没有关注他的电话内容。 然后胳膊被小心地碰了下。 裴昱行余光看向他:“嗯?” “我经纪人想和你说话。”言蹊解释道:“他怕我被拐了。” 裴昱行眉梢微挑,等言蹊打开扩音后,礼貌道:“你好,我是小言的朋友。” 他的声音有种独特的魅力,其实是很容易辨别出来的类型。 但枫哥今晚陪着喝了不少酒,人声通过电话失真许多,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想去回忆这种感觉的来源,然而一动脑子就头痛欲裂,只能放弃。 枫哥扶着额头,强打精神和对方说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对方回答得十分耐心,语气温和彬彬有礼,是非常成熟稳重的男子形象。 得知是要送言蹊回员工宿舍,枫哥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你别介意,他们都还太年轻,遇到 的事少,家属把孩子交我手里,总得担着点。” “不会。”男人甚至语含笑意:“小言碰见你是他的幸事。” 挂了电话,言蹊已经恨不得钻进地底去。 枫哥平日里虽然就很照顾他们,但远没到这样细致的地步,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夜不归宿的叛逆学子。 酒精害人。 言蹊想说点什么,但脑子打结,恐怕越解释越不清。 他两眼一闭,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