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商喝得不少,虽然醉意上头,但还没糊涂,况且刚才还被自己作为炫耀的资本,怎么会不认得。 是裴昱行。 他顿时僵住。 一时不知道尴尬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 毕竟这样的大人物,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见得着的。 裴昱行的背景很深。 投资商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最后硬着头皮上前:“裴老师您好,我是万禾娱乐的董顺成,之前与您旗下的艺人合作过一支广告——” 他殷勤地递上自己的名片:“或许您还有点印象。” 裴昱行目光未在上面停留,平淡道:“抱歉,不记得了。” 投资商讪笑着收回手:“是是是,您日理万机,几秒的镜头哪能让您费心。” 他又看了言蹊一眼,见对方已经酒意上头,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笑着道:“我们艺人喝醉了,我让司机送他回去,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上前想将言蹊拉过来,然而连指尖都没有挨到。 裴昱行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略微侧着身子,隔开了两人的接触。 投资商的手不尴不尬地伸着,有些不解。 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明明还算平和,却让人背脊发麻:“言蹊是我的朋友,不必劳烦你。” 投资商:“……” 他窘迫不已。 想到之前自己还对着人夸下海口,哪晓得人家早就认识,更是让裴影帝亲口说一句“朋友”。 顿时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却还强撑着,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多么滑稽。 言蹊头痛欲裂,靠着的身体熟悉又安心,他半睁开眼,看见精致的下颌线,下意识出声:“裴昱行,我难受。” 酒壮怂人胆,连“老师”都不喊了。 而男人并未说什么,甚至安慰道:“我送你回去。” “歇会儿吧。”言蹊腿脚发软,想推开他去撑洗手台:“我歇会儿就好。” 但没能推动,裴昱行如山般稳沉,看着他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言蹊突然想起了他爷爷言培礼老先生。 老人家平时吼天震地,但极致不悦的时候反而十分安静,看着晚辈的目光如一柄利剑,闹腾的孙辈们瞬间乖乖听话。 是生气了吗? 下一秒,裴昱行松开他,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言蹊过来好久才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裴昱行转头看他:“上来。” 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等言蹊缓过神的时候,裴昱行已经背着他站起身了。 酒都吓醒了一半,手脚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裴、裴昱行……” 男人常年健身,臂膀的力量拖住他轻轻松松,温馨提醒:“抓紧,别掉下去。” 言蹊羞耻的要命,呼吸凌乱急促,不知所措。 眼前是男人乌黑利索的短发,下方是在衣领里隐藏了半边的脖颈。 双眼快没地方搁。 后来干脆闭上眼,胳膊紧紧环在他身上。 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嘴角极淡地勾了下。 投资商已经处于完全石化的状态,整张脸煞白如纸,指尖不自觉在颤抖。 直到面前出现高大的阴影,裴昱行已经走到他跟前。 投资商情不自禁抬头看他,像仰望高山。 他以为裴昱行会警告或者威胁他,找人打一顿出出气也说不定。 然而对方只是面色平淡,毫不在意的模样,向他点头致意: “借过。” 作者有话要说: 对付小喽啰哪有送对象重要。 言蹊趴在宽阔的背上,略微侧头鼻尖就会不小心蹭到男人的耳朵。 他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前方传来轻笑:“放松点。” 然而根本放松不下来。 裴昱行应该是见股东或者合作人,穿着还算正式,头髮一丝不苟,似乎还喷了点香水。 初闻有点奇异,但过一会儿就变成了木质冷调的感觉。 言蹊喝醉了酒,嗅觉变得奇怪,但这股味道没有让他不适。 裴昱行走的酒店另一条通道,地上铺着柔软的蓝色地毯,墙壁挂着几幅风景油画,言蹊无意识盯着,玻璃框倒映出裴昱行模糊的侧脸。 通道寂静无人,甚至连摄像头都没有,应该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比如艺人或者要客什么的。 “裴老师……” “叫我名字。” 言蹊硬着头皮,小声开口:“裴昱行。”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孩子一样被人背着,像什么话。 “我没事的,可以自己走。” 裴昱行“嗯”了一声,然而还是走到了出口才将他放下来。 脱离了对方的体温,胸口 顿时有点凉凉的,晚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肩膀一重,裴昱行的外套搭在了他身上。 言蹊诧异地看向他,裴昱行应当是有点热了,正在解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指节修长,根根分明,指甲圆润干净。 手掌宽大,好像什么都能包得住。 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看过来,眼神在夜晚显得特别深沉:“嗯?” 言蹊忽然心跳很快,赶忙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