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遥打si都想不到,一夜之后,自己就出现在几百公里之外的s市。 早上八点,江云遥风尘仆仆赶到s市中心医院的普通单人病房,看到头部缠着绷带,右手也裹上石膏的周悬—— 她真的很想趁他熟睡的时候把他掐si! “周先生在爬云山的过程中不小心失足摔下去了,幸好他摔落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发现,山势也不算太陡峭,加上送医及时,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难得的是,他在摔下去的时候用手适当护住了头部,因此对头部造成伤害不大,除了右手骨折以外,其他都是一些皮r0u伤,也是万幸了。” 江云遥静静听着护士和医生的说明,内心完全没有放松的感觉,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把她的心拧得si紧,血ye几乎无法正常运输。 想到那个经常在书房里的他竟然跑这么远来爬上那么高的山,然后不小心滚落下去,遍t鳞伤又无法呼救的模样…… 连忙向医生和护士道谢后,她浑浑噩噩地回到病房,才发现他们口中那位“万幸”的病人已经醒了过来。 周悬左手撑着床面,让自己坐起身,两腿使力往后面挪了两步,总算可以背靠在竖起的枕头上。 “早。”他本想抬起右手向她挥手,奈何右手早已变成“大榔头”。 江云遥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她应该激动地冲过去拥抱他,哭喊着说“谢天谢地,幸好你平安无事”? 还是直接上前甩他一耳光,大骂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去爬山的事,害她担心了一整个晚上? 如今,她看到他平安坐在床上,虽然脸se苍白了些许,还有少许擦伤,但似乎没有把他身上的那份淡然抹掉。 他依然带着往日和煦的笑容来面对她。 她想哭。 “云遥?”周悬不解地蹙起眉,有些看不透她现在的表情。 “我……”她刚开口,却觉得如鲠在喉,g咳几声清清嗓子,缓缓走到床边继续说,“我帮你把头发绑上吧。” 她在逃避他的眼神。 为什么? “云遥……” “糟糕,这里没有橡皮筋。”她赶忙放下他的头发,迅速跑去翻开自己的包包,“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放在这里才对……” 她平时也有扎头发的习惯,但大晚上急匆匆赶来这里,哪会记得绑辫子这种小事? “别翻了,我现在不需要。”他的语气略微紧绷起来。 “不需要……吗?”她顿下动作,不需要橡皮筋还是不需要她的照顾?甚至是不需要她?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分明在钻牛角尖和无理取闹,但这种酸到发苦的东西y是入侵到她的内心,酸得她发疼。 “云遥?”他的声音不再是花瓣落在湖面的那波涟漪,他不懂,她的背影为什么在颤抖? 她拉好包包拉链,挺直后背,扬起嗓音道:“我去问问医生你不能吃什么东西,再去买早餐给你吃。” “你……”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就冲出去了。 周悬本要说的话只能留在嘴边,化成空气。 他0了0自己的x口,明明没有伤到这个地方,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江云遥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来照顾周悬。 由于他们不是s市的人,她还要在这边花点时间办理转院手续,在这边逗留了三天后,两人乘坐飞机回去。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跑来s市爬山,也没有责怪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从头到尾除了照顾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 等到闲暇时间,她就坐在窗边晒晒太yan,欣赏外面的风景,眼光似乎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周悬反而觉得不爽,但他说不出原因。 他每次外出都是心血来cha0或是收集灵感。这次爬山,他要写的小说里就有这情节,于是他当天就订了最快的航班赶来s市,来挑战自古以来有名的山峰。 他每次外出都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已经习惯了。他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定居国外,他也开始了长时间的独居生活,就算结了婚,似乎也没能把这个习惯改过来。 周悬的意识里一直认为,旅行是他自己的事,他平安准时回家即可。 他从没想过即使父母不在这里,家里永远有个nv人在等他。 江云遥一开始真的不在乎他的去向,只要他别做坏事就行。 可是,经过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与自己日日夜夜相处的人突然消失;害怕这位枕边人以后不会再和自己一起醒来面对第二天;害怕他不能再和自己携手到老,不能一起越过未来的风风雨雨,不能欣赏未来的繁花美景…… 因为ai了,所以害怕。 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