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他摇了摇头,喝完最后一口,起身,回到先前的卡座。 带着两坨红晕的巫云深已经坐在了那里,对他挤眉弄眼。 “有些人,说着当咸鱼,结果旋转自如如鱼得水水到渠成成都好多零……怎么样?” “……”祈玉问,“什么怎么样?” “那个跟你一起跳舞的小哥哥啊。”巫云深说,“不比秦昭好一百倍?” 祈玉:“?” “算了,我不问了。”巫云深马上转移了话题,虽然无比生硬,“说我自己吧,其实我是来面基的。” 祈玉脸色才缓和了点,有些期待:“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巫云深目光幽怨,看向远方,“谈了那么久,结果他隻想419,而我渴望的是爱情。” 祈玉:“……” 真扎心啊真扎心。 巫云深幽怨的目光又看向他:“你都不问我对方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人?” “……” 祈玉揉了揉眉心:“怕你伤心。” “这有什么。”巫云深直接亮出了相册。 祈玉认真看了会儿,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再仔细一想,这个人的眉眼,似乎跟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神似? 照片里那帅哥同样留着长发,眉眼温和,但与祈玉懒得折腾头髮不同,这人的头髮一丝不苟扎着,更温文尔雅,有种艺术家的气质。 祈玉抬头看向巫云深,看看照片,再看着室友。 巫云深反而很大方:“是的,是不是有点像你?像就对了,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你的长相的。” “……”祈玉怀疑自己可能是喝多了,但后来想想,又觉得喝多的那个可能不是自己。 他呆在那里,努力思索,“……啊?” 巫云深桌前又有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他大概是打算一次性把店里所有颜色的酒都尝一遍,小抿一口,打了个酒嗝,嘟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就对你没感觉,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唉,算了,此事不要再提,来喝酒!” 这几句祈玉没听清,但也并不想多问。 直觉告诉他,还不如不知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祈玉妥协了:“喝酒吧。” 巫云深:“……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不醉不归。” 祈玉还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我们都醉了怎么办?” “鸡尾酒能醉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巫云深还是艰难打开微信,先给温思良发了个定位,再语音: “阿良,如果明天早上我们还没回来,你就来这里接我们。” “好了。”巫云深说。 祈玉点点头,干脆放飞自我,要了杯牌子上看起来就花里胡哨的酒。 然后喝了一大口,笑了:“好喝诶。” “这个度数很低的,别怕。”巫云深瞥了一眼,放心了。 ——然后他就为这个鲁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巫云深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喝鸡尾酒都能喝到神志不清。 有的人喝醉了变傻变疯,有的人喝醉了大哭大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肾上腺素飙升,脸上变红,宛如打了鸡血。 所有人都不例外。 所有人都。 “……”巫云深按了按耳朵,“你说什么?” 只见他那漂亮室友向来寡淡的情绪此刻却如同熊熊燃烧,白净的脸孔布满激动的红晕,却满脸坚毅和悲壮:“我说,从前我们实在狭隘,拘泥于冗事凡尘,却为何不把此身献与祖国建设献与党!” 他倏然站起,开口便唱:“青山到处埋忠骨,天涯何处无芳草,黎明之前身死去,面不变色心不跳——” “漫□□霞罩着我,胸中万杆红旗飘!” 那一刻,巫云深仿佛看到了一轮新新红太阳的升起,太红了,太耀眼了。 “你冷静点,”巫云深终于有点慌了,“倒也不用身死去心不跳……” “到明天!”祈玉抑扬顿挫地吐出三个字,然后拔高了声调,目光平静而持续悲壮地望向远方的群魔乱舞,又看向对面“伤痕累累”的人,运气,继续唱着他铿锵有力的□□,“到明天,家乡解/放红日高照——” 巫云深大惊失色,扑过去想按他的嘴:“我求你可别唱了……” 悲剧再次发生,一米七都没到的巫云深根本压不住一米八的祈玉,当下就被揭棺而起,深情地拢住两隻手:“能把青春献给党,正是我无上的荣耀——” 巫云深痛苦面具:“好,荣耀,到明天,就打入党报告!话说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有吧,你快闭嘴啊,我怕我们要因为敏感词被抓走关小黑屋锁个三天三夜……” 然而这时候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眼见巫云深露出快要落泪的表情,完全沉浸在歌剧里的祈玉目 光迷离地看了会儿,悟了,长歌当笑:“别担心苦痛悲愁我受不住,再重的担子我也能承担,怒火烧干眼中泪,革/命到底志如钢!” 巫云深:“啊啊啊——” “……你们还好吗?”有人问。 “不好!”巫云深快速看过去,见是刚才跟着祈玉一起跳舞的小哥哥,忍不住当场爆哭,“救命啊,我真的没想到他喝了酒会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