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看裴容,跟之前对比,至少瘦了十斤! 而自己不过是手臂受了一点小伤,有什么资格卖惨,有什么脸在裴容面前卖惨! 陆擒的唇色更白了,他目光死死盯着裴容的侧脸,把大美人盯毛了。 裴容套好了枕套,把裴蹲蹲拎起来放在床上,给了他一块小麵包,不解地看着陆擒:“伤口疼?” 陆擒坐卧不安,直接下床把裴容拉到卫生间关上门。 裴容不忍心挣脱一个病号,门关上了,才道:“干嘛?” 不是吧,刚缝合五针就忍不住了? 陆擒拿出照片,嗓音低而痛心:“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吸氧?肺功能有问题?” 裴容垂眸一看,他这间病房只有医生护士能经过,想来是那次门没关好没抓拍了,医院职工都在合同上写明不能外传病人隐私,尤其是裴容的。估计是哪个员工揣着大秘密不能泄露,可能是真心疼,也可能纯粹想发个新闻,心痒发了条隐晦动态。 裴容点开评论,见博主一个评论都没回復,几十条评论都是两天前的,互联网无人在意,便也不放在心上,下次开会提一提,让对方删掉就行。 陆擒还焦急地等着答案,手臂上的疼痛十倍百倍地转移到了五脏六腑。 三十秒,要是裴容不回答,他今天就要把裴容绑到自家医院去全身检查。 超过三十秒,他不信裴容的话了,他只相信机械数据。 裴容点点头:“是啊,肺气炸了。” 陆擒:“我马上联系专家会诊……” 不是,刚刚裴容说什么来着? 陆擒:“你再说一遍?” 裴容指着照片上的时间水印:“这个时间,你在说什么。” 陆擒的超强记忆力马上给他播放了一段他和蹲蹲污蔑“裴容坐牢”的对话。 所以当时蹲蹲的手表在通话中? “……”陆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傲然的身姿有些僵硬。 裴容凉凉道:“找点事缓缓罢了,里面没氧气。” 陆总自揭黑历史,颜面无存地回到床上,拉起氧气面罩检查,发现通气的地方甚至还没拆。 他看了看对面床吃小麦麵包的坑爹崽子,深吸一口气,像宽容的老父亲一样把他原谅。 追老婆还要依仗一些父凭子贵的优势。 裴蹲蹲伸出手心,把金黄外皮啃掉的小麵包递过来:“爸爸吃不吃?” 陆擒看着洗的白白胖胖的崽子,父爱胀满,“谢谢蹲蹲,你吃吧,爸爸还有。” 裴蹲蹲爬下床,把陆擒的手臂拉过来,鼓起脸蛋用力吹了吹气:“爸爸不疼。” 陆擒把“不疼”咽下,对付裴容还是得虚心像小崽子学习。裴格是最会看裴容眼色,最了解他底线的人。 就衝小崽子一块纱布脏了都舍不得撕的劲儿,他断定苦肉计乃是总裁之光。 运用得当,事半功倍。 时间还早,隔壁的赵奶奶还没睡,陆擒觉得什么都没准备很失礼,但人已经在这了,不探望更说不过去。 等裴容引他“见家长”长路漫漫,陆擒只能让蹲蹲开路,自谋前程。 裴蹲蹲敲了敲门,喊道:“奶奶,是蹲蹲。” 护工开了门,赵姨惊喜地看着蹲蹲:“这么晚怎么来了?” 接着她发现蹲蹲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眼神交错间,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裴蹲蹲介绍道:“这是我陆爸爸,保护我和爸爸受了伤。” 赵姨:“遇到什么事情了?” 陆擒接口:“家里停电,一点小意外,裴容和蹲蹲都没事,赵姨不必担忧。” 赵姨松了口气,差点说了一声“谢谢”,但想想,这是陆先生应该做的。 “蹲蹲在医院害怕吗?”赵姨关心道。 裴蹲蹲的小脑袋摇了摇,小手捏捏赵奶奶的腿:“爸爸和奶奶都在这里,蹲蹲不怕。奶奶快点好起来。” 这两间病房布置得很温馨,像家里一样,裴蹲蹲没什么感觉,看见护士就自动降低存在感。 要打针的是爸爸,护士姐姐看不见蹲蹲。 一段时间不见,裴蹲蹲有好多话要说。 陆擒把蹲蹲留在这里跟赵姨唠嗑,回了裴容房间。 裴容在这个空檔里洗了澡,擦着头髮出来,看见陆擒道:“你今晚早点睡。” “对了,想吃什么?食堂有卖夜宵。” 疗养院老人多,大多是软烂易消化的食物,晚上吃也没事。 陆擒皱着眉,好似很难受地坐在床上,道:“我想先洗澡。” 裴容愣了愣,他今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小崽子洗干净,没道理晚上还有一个排队吧? 陆擒:“有没有保鲜膜?帮我把手腕包一下。” 裴容:“我去食堂问问。” 陆擒握住他的手腕:“你就穿睡衣去?” 裴容:“那不 然你穿着这件无袖衬衫去?” 陆擒:“算了,我不用保鲜膜了,抬高手臂也是一样的。” 先提出一个解决办法,再自己否定,以退为进,那么裴容就会提出隻擦身不淋浴。 裴容:“那你小心点。” 陆擒:“……” 陆总退进了浴室,有那么一秒,产生了把纱布弄湿,喜提发炎卖惨一整套的想法。 表现得太智障,在老婆心里也会减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