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炽阖眼粗喘着,从胸肌到腹肌的线条走势像连绵起伏的青山,透满野性与春雨击打岩石的张力,他随手扯扯运动裤散发汗热。 和湿背心丢一起的手机嗡嗡响。 晏为炽接听,语调里是运动后的疲懒:“饭不吃,酒不喝,哪都不去。” “炽哥,这回不是玩,是正经事。”黄遇神秘兮兮,“你在家吗,我去你那边找你。” “在,过来吧。”晏为炽抓着滴汗的金发往后捋捋,去洗澡。 黄遇带着尺子和小本来的,他摩拳擦掌:“炽哥,我跟昭儿想给你准备几套战服,设计师都找好了,国外的,不用担心走漏风声,只等我把你的尺寸发过去。” 炽哥回去了,指不定要参加多少场宴会,装备要有。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晏为炽开了罐啤酒,“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黄遇嬉皮笑脸:“不一定要上战场穿,正式场合也能穿。” 晏为炽刚要表示自己不需要,就听黄遇暧昧地说,“比如约会。” “真他妈麻烦。”他咽下口中的啤酒,眼神示意黄遇利索点。 “好嘞!”黄少答应得爽快,动作却十分拉跨,尺子都拿不稳。 幸好炽哥没有催他。 黄遇正在研究尺子怎么看,毫无预兆地听到一句,“阿遇,你觉得我去小山村玩玩怎么样?” “……” 就说怎么没催,敢情是在走神。 不会是陈雾回老家了,炽哥想找过去吧? 这是干嘛啊。 “小山村的风挺大的。”晏为炽意味不明道,“也不怕被吹跑。” 黄遇心头咯噔,炽哥发春了! “还不量?”晏为炽突然催促着吼。 “量量量!”黄遇虚惊一场,炽哥总算拿回了点理智,擦了擦自己身上的爱河水。 黄遇夸张地舔手指翻小本子,也不晓得在哪学的,有模有样。 “我们先量臂长。”黄遇捏着尺子一头,“炽哥,你把手臂伸出来,不伸也行,就这样,诶,対対,好不错,非常好非常好,保持住。” 术语也学了两三分,自己跟自己演上了。 黄遇把尺子压到炽哥肩头,往下拉伸到他腕部:“炽哥,你穿西装不戴佛珠吧。” “戴。”晏为炽说。 “那我得把尺寸放一放。”黄遇一副老练的架子,他一抬头,晏为炽正巧低头。 猝不及防地近距离対视上了。 两人纷纷偏头干呕。 晏为炽把贴着他胳膊的尺子扔出去:“滚蛋。” 黄遇擦掉嘴边不存在的呕物:“炽哥,要不让陈雾给你量吧。” 晏为炽将尺子捡了起来。 黄遇:“……” 他挠着额头翻了好几个白眼:“対了,炽哥你想去山村玩?” “不去。”晏为炽手指扣着易拉罐去看漫画书,才三天就忍不了,以后日子没法过。 黄遇去洗手间洗洗手出来,陈雾搬走了,这儿除了二手鱼缸跟丐帮绿植没带走,那套健身器材没回来,其他似乎都恢復成了原样。 但只要待上一会,就会发现回不到以前了。 屋子的主人都跟被人掉包了一样,还怎么还原。 黄遇问出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炽哥,你刚住进来那会儿,我们想给你买厨具,你说你不开火,不喜欢床上被子上弄到油烟味,也不想在睡觉的地方看到锅碗瓢盆,后来你是怎么让陈雾把那些东西塞进来的?” 炽哥不可能一开始就看上陈雾。 那他怎么同意的。 晏为炽面色古怪,要不是黄遇问起来,他都不会去回想。 像是轻飘飘就发生了,过去了,没引起他的注意。 “一点点添加的。”晏为炽说。 黄遇倒吸一口凉气,草,谜题解开了。 陈雾这不就是在触摸炽哥的底线。 一步一步的试探。 炽哥在某一方面跟陈雾比起来,妥妥的傻白甜。 黄遇释然了,陈雾要是攻略他,他也要跪。 谁都会跪。 黄遇去窗边往外看,水库比不上江海,实在是没什么景色。他缩回脖子,发现饮料瓶里光秃秃的枝条冒出了一点绿色。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植物,会不会开花结果。 黄遇觉得陈雾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也许适合首城的风格,他去捏芽叶玩。 晏为炽看不进去漫画,扔一边说:“就三片叶子,碰掉一片你就别想站着走出去。” 黄遇立马举起双手:“走的时候,这个也捎上?” “嗯。”晏为炽靠着椅背,视线落在两个绿植上面,“玩儿去,别在我这杵着,我要睡了。” 无欲无求的老大爷一样。 黄遇咳嗽:“昭儿最近在愁他妹跟陈雾弟弟的事。” 晏为炽厌烦:“说名字。” “ok,季明川。”黄遇摊手,“那小子很会钓鱼,小禧在钩子上了。” 末了还在心里吐槽,兄弟俩都是钓鱼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