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鼻子是真的好看。 皮肤也白。 “就他。”赵潜仗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第一个有胆量护她的人,她一拳抵在陈雾胸口,又敲敲自己的,“以后你就是我哥。” 陈雾揣在军大衣兜里的手都没拿出来,他和声和气道:“同学,你是不是搞错……” “哥,带你去玩儿。” “我还要上班……” “上什么班,我跟我爸说声就行。” “你爸?” “校长啊!” 篮球馆的更衣室里,晏为炽躺在椅子上听歌,忽然出声:“凉昭,平时我衣服开线是怎么处理的?”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站在储物柜前的姜凉昭诧异地看他一眼。 “衣服有问题?”姜凉昭走过去看看,“这不挺好的。” 晏为炽翘着腿懒声:“问问而已。” 他闭着眼,神情犯倦:“我睡会,出去把门关上。” 姜凉昭耸耸肩回到储物柜前,他一隻手在自己的个人物品里翻动,一隻手接打进来的电话。 “你们怎么还没来?” “炽哥说要睡觉,我快了。”姜凉昭说。 “炽哥又睡?靠!球扔哪呢,老子这脸值一个亿,砸坏了就让你死!”黄遇气急败坏地骂完,八卦地说,“赵潜带了个人过来,小保安,说是她刚认的哥,她罩着的,别把我笑死,不就是看上了,今天叫哥,明天叫哥哥,我还以为她眼光多牛逼,连我们炽哥都看不上,敢情是重口人群。” 姜凉昭隐约察觉背后投来视线,他以为是黄遇嗓门太大,打扰到椅子上那位爷了,就压低声音道:“我先挂了。” 话音还在半空漂浮,更衣室的门就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 刚才还说要睡觉的人,此时不见踪影。 他愕然几瞬,挠了挠眉尾,衣服都没换就紧跟其后。 馆内,少年们争抢一个篮球的画面充满桀骜狂肆的青春野性,他们在年龄这个框子里横衝直撞,头破血流也不会停歇,永远躁动永远热烈。 陈雾的一身笨重安宁显得格格不入。 军大衣的一个兜被勾住,他困惑地转头,一个才到他下巴的男孩子对他羞涩眨眼:“小哥哥,你眼镜哪配的,这么非主流……啊,不是,是酷,超酷的,我好喜欢哦。” “你一天不发骚就要痒死是吧,是个男的都想掰弯!”赵潜把男孩子踹开,拉着陈雾说,“哥,会打篮球吗?” 陈雾把头摇成拨浪鼓。 “没事,随便打打就行。”赵潜鼓励道。 有人不干了,“潜姐,咱都在这呢,用得着他?” “就是啊,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小时的路人甲,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道上的,玩不开啊。” “别逼我在高兴的时候扇你们。”赵潜拍几下球,转给陈雾,笑着说,“随便玩。” 然后陈雾就很随便的站在原地一抛,随便的来了个三分球。 场馆静了一秒,不知谁发出一声“我操”,其他人才回过神来,他们都看向陈雾,气氛有点怪。 赵潜搭上他的肩膀:“你这还叫不会?” “真不会。”陈雾急忙解释,“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为了证明自己,他捡起球再来一个,投偏了。 又来了一次,还是没投中。 这下众人的表情都放松下来,果然那个漂亮利落的三分只是运气好。 气氛恢復如常。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赵潜去掉一人让陈雾顶上,“玩一把。”她脱掉外套丢给小姐妹,吐槽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发小,“老丁,你自己想打球非要叫上我,又菜又爱玩,要不是你打我电话,我这会都带我哥去溜冰了。” 丁徽瑔被当众鄙视也不掉脸子,他身上的书墨气很重,和西德高不是一个风格,却能很好的融入进来,说明他在为人处事上面有独到之处。 “潜姐,这叫依赖。” “你不在,班长没安全感嘛。” 大家肉麻兮兮的起哄。 “别开我跟潜潜的玩笑了。”丁徽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瞥到门口的身影,笑喊道,“炽哥。” 闹哄哄的声音停了,众人纷纷打招呼。 “炽哥来啦。”“炽哥好!” 陈雾抬起头又垂下去,垂在裤缝边的手指无措地扣动了几下。 晏为炽没往他那儿给一个眼神,不认识他,也没有兴趣认识。 上了趟厕所回来的黄遇走到晏为炽左边,他的五官爱演戏,说话时很喜欢搞怪地歪起一边的嘴角,长得帅就这么任性。 右边的姜凉昭文质彬彬的,衣品十分讲究,举手投足间优雅自信,气质温柔又坚定。 三人站在一起,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不仅是皮相这么肤浅,是长久培养出来的某些东西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深海里的危险生物来到小水池。 春桂是他们人生旅途上误入的一个小站。 很快就会离开。 今后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来过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回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