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衡不容置疑地说:“先吃饭。” 慕桑叹了口气,看着栖衡将酒壶放回桌上,推到另一边,“好吧。” 谁料栖衡做的饭太好吃了,慕桑本就想念得紧,一连吃了三碗饭,最后是栖衡扶着他下的饭桌。 慕桑也喝不下那口酒了,被栖衡扶到椅子上,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一边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用手肘碰了碰栖衡,朝他挤眉弄眼道:“哎,你看见它,有没有睹物思人啊?” 栖衡耳廓微红,却很诚实道:“有。” 慕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忍不住逗他,“哎呦呦,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哥哥,可怎么办呀?” “不是一会儿。” 栖衡握住他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压抑着情绪道:“是三个月又七天。” 慕桑一愣,随即鼻子有点发酸,他佯装不在意地别过脸,喃喃道:“我居然,走了那么久了啊” 这些日子和傅琮鄞周旋,一颗心时时刻刻都要悬着,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记得临走前,钟卿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得选,他是绝不会让慕桑去冒这份险。 可是这件事,只有他才能做到。 所以一开始栖衡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暗中调查军队的事情,隻以为是要他去牵扯住傅琮鄞的视线。 栖衡也并不知道,他当时把酒葫芦给他的时候,心情并没有那么轻松,就像他此刻能平安回来,还能见到他一样。 “对不起” 他终于放下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地跟栖衡道歉。 栖衡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倾身而下,鼻息萦绕在彼此之间,慕桑眼睫颤了颤,眼睛轻轻一闭。 “慕桑哥哥,我来——哎呀!” 云越刚刚闯进来,就看到两人差点黏在一起的嘴唇,羞得捂住了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围绕在两人身边那种暧昧的气氛已经被打破,栖衡已然起身,神色漠然,但慕桑就是能看出他的眼神里藏着几分不爽。 慕桑尴尬地咳嗽两声,“行了,阿越你别走。” 云越微微翕开手指,露出一点缝,懊恼道:“两位哥哥,我错了。” 慕桑哼笑一声,“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别这么虎了,我这是还没对栖衡怎么样呢,要是正在兴头上,你今天可——” “咳”栖衡没有慕桑那么大胆,什么都敢往外说,只能轻咳一声打断他。 云越没太明白慕桑所说的兴头上指什么,因此只是撇撇嘴,将药箱放在一旁桌上,“我来给你看伤诊脉,反倒不讨好了。” 慕桑赶紧又哄道:“哥跟你开玩笑呢,阿越这么念着我,我哪儿能真打你。” 他将手伸出来,递给云越。 云越给他诊脉,见他躺得没个形象,禁不住吓唬道:“啧,不得了,不得了!” 慕桑和栖衡都有些紧张,“怎么了?” 云越指着慕桑吃得圆滚的肚子,“慕桑哥哥,你这是喜脉啊!已经两个月了!” 慕桑差点没拿鞋底板抽他,“一边儿去。” 栖衡深表认同。 只见慕桑又拉着云越小声道:“你这诊的什么脉!我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孩子才两个月,你让栖衡怎么想?” 云越:“” 就站在咫尺之间的栖衡:“” 栖衡心想:真是够了。 云越替慕桑诊了脉,除了身子有点疲累以外,倒是没什么大碍。 又给他看了看身上的伤,所幸都是些皮外伤,且慕桑在外浪荡这么久,那点皮外伤早好了。 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之后,云越又给了他点消食的药丸,这才拎起药箱,麻利地滚了。 云越走后,慕桑见栖衡正看着他,忍不住戏上心头,嗤道:“看什么看,你刚刚也听见了,孩子不是你的,别再心存妄想了。” 栖衡却是眸色一沉,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慕桑忙道:“欸,你做什么!” 栖衡道:“你需要休息。” 慕桑抗议道:“可是我肚子还——” 栖衡将他放到塌上,将云越方才给的消食药塞进慕桑嘴里,冷冷一笑,“打胎药已经吃了,你跟外头那个野男人的种一会儿就没了。” 慕桑:“???” 慕桑脸上慢慢窜上可疑的红晕,他难得在栖衡面前感到了几分羞耻。 “什么野男人”慕桑嘟囔道。 栖衡冷漠道:“你如今在我身边,就不能再想别人了,要孩子,我给你便是。” 慕桑红着脸,却是忍不住笑出声,他捏了捏栖衡的脸,双腿缠上他的腰,“好啊,我不想别人,那你给我啊。” 栖衡本就是哄着他演一演,哪儿曾想慕桑真的上手来了。 栖衡轻轻推开了他的腿,拿被子将他盖好,“改天再说吧,你累了这么多天,先休息。” 慕桑 愣愣地看着他离去,心头郁闷得很,怎么搞的好像他很急色似的。 钟卿写完了信,搁了笔,将信纸置放着晾干,又将温也抱过来,“温先生,你看看措辞可还有需要修改之处?” 温也嗔了他一眼,“钟大才子写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钟卿捏捏他柔软的耳垂,“如此,我便放心了。” 钟卿将信封好,交给人连夜送了出去,又对温也道:“太子此前同我说过,傅琮鄞曾欲借我毒发一事挑拨他和宣王,现在皇帝病重,许多事都交给了太子和宣王处理,可是两人本就有利益之争,现在朝堂分拨流派愈发明显,还有一批人表面上顺从太子和宣王,私底下却是傅琮鄞的人,只怕现在他该是很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