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头,还有牙齿,> 末世苟命日常(07) 就那种死里逃生的惊悸, 陈么出去冷静了下,老黄还开着门,他就买了个止咬器。 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 上楼时候又感觉涩起来了。 到了家。 陈么摸了下脖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感觉脖子上有点凉意,他目光扫过那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对槐玉澜来说, 他应该并不比玻璃杯坚固多少。 槐玉澜又陷入了昏睡,他的手直直的垂在了床下, 手掌宽大、指节修长, 高定的西装还是那么的低调的奢华,宝石袖扣熠熠发光。 他现在又温文尔雅了起来。 然而只要经历过那一幕的人,根本就不会再相信他是斯文优雅的, 他就是穿着西装, 也只会让人想起一个词——西装暴徒。 陈么对这个世界没什么代入感, 得知自己要被做成肉片汤后, 他一直想的就是早死早超生,但槐玉澜刚刚不知怎么就停手了。 他后脑杓还有被保护的温热感, 再想想之前槐玉澜之前说的对不起。 就真的……让人感觉挺奇怪的。 槐玉澜明明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不是吗?受害者还要道歉, 陈么拍了下额头:“受不了、真受不了。” > 陈么不以为意:“那不是没掐吗。” 玻璃杯他是打折促销的时候买的,一对六块, 打碎了一个, 就剩下一个了, 哦,他家里也没碗什么的,接下来俩人就要用一个杯子了。 他低头,头髮下陷,在肩上弯出一个漂亮的弧,真的,光是想想……停,打住,他声音勉强恢復了正常,“他嘴唇都裂开了。” “裂开了又怎么样。”> 陈么刚来,对槐玉澜没什么真感情,但有些东西,就是一瞬间就能有了:“那他不难受吗?”槐玉澜自己都那样了,还叫他保护好自己。 就真的……哎,虽然还是想着早死早超生,不想和注定就绝望的世界、绝望的人共情,但还是没克制住。 末世,就代表着苦难、挣扎,罪恶。 这就是片恶土,和这个世界共情的话,大概就注定了要痛苦。 槐玉澜躺着,额发潮湿,眼尾潮红,现在的一切物资都挺宝贵的,陈么把那个八宝粥的杓子又捡起来衝洗了下。 能循环利用就循环利用。 陈么经过那片玻璃渣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他倒不是有多害怕,纯粹的生理反应而已,就像是被狗咬了一次的人,看见眼还没睁开的小奶狗都会害怕。 这就是人的本能。 不想跟这个世界同情,也是陈么的本能,但人又不是只有本能,他跪坐在床边,脊背微微弯起,槐玉澜的脸是无可挑剔的英俊,哪怕是现在。 他对槐玉澜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的心还在怦怦直跳——他心爱、甚至是狂热追捧的人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 这很难让人不激动,陈么的指尖一直在不自觉地痉挛。 杓子就浅,等喂到槐玉澜的嘴边的时候,其实已经洒了好多了。那些水洒到了槐玉澜的下巴、喉结,甚至是项圈上。 热气直衝天灵盖。 陈么的脸也烧了起来,他控制自己的视线,用杓子去撬开槐玉澜的唇瓣,被水润过的唇瓣没那么干了,恢復了些弹性。 可是,陈么看着快撅断塑料的杓子:“他怎么不张嘴?” 杓子都弯了,都没能把槐玉澜的嘴撬开。 > “加油哦!” 陈么也不是不想,就是,他真的会忧愁:“他咬我舌头怎么办?” > 它还是觉得槐玉澜很危险,它跟着陈么可不是监督陈么做任务的,它首要目标是保护陈么的安全,换成别的世界,哪怕是仙侠、神魔,克苏鲁世界,它都自信满满。 但这是槐玉澜在的世界,它要插手肯定会被驱逐的,“别管他了,他烧不死。” 陈么家里也没棉签,他又在槐玉澜嘴边灌了点水,虽然他很小心了,但水还是顺着槐玉澜的下巴往下流,这衬得他整个人都很虚弱。 能任人为所欲为的虚弱,他睫毛又抖了下:“拿筷子撬开他的嘴?” “不行的。”> 陈么声音幽幽地:“那我用舌头就撬开了?” “舌头能一样吗?” > 灌不进去水就会跟没喂差不多,陈么还是有点踌躇:“那等会儿你能看得见吗?” > 陈么放心了。 > 被屏蔽了。 天完全暗了,街道却喧嚣了起来。先是狗的狂吠,接着就是人的惨嚎,人口密集的地方总是最先沦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