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么没跟贺休搞,但确实起过念头,他倏然挥开江绕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似乎要彻底坍塌,他无法面对自己,一直积压的厌恶到了临界点,竭尽全力、歇斯底里,“我就这样。” 江绕没想到陈么会承认。 他攥拳:“陈、么。” 陈么无所谓,他还能笑,蓬而鲜亮的蓝发,鲜红破碎的唇角,他笑起来很美,纯真的堕落:“你想吗?” 江绕瞳孔颤了下,差点被气管呛到。 他胸膛起伏,呼吸声剧烈。 “想也不行。” 陈么弯唇,轻柔出声,“……得排队。” 江绕面色潮红,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朝新余揣手,不知所措。云希皱眉,明臣一脸憎恶。 走廊上包括陈么在内的五人……不,是有六人都像是被塞入了相框里,神情和肢体动作都有些定格。 贺休也在。 他追了出来,他想给陈么送药。 他就提着塑料袋。 他就站在门口。 …… 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叮,电梯到了。 陈么离开的时候才瞥见贺休,他睫毛颤了下,脸色像是更差了,又像是没有。 他不疼,一点也不。 疼够了就不疼了。 正当红和已过气(21) 陈么和贺休的目光一错而过。 六点近七点了,日光昏茫,走廊已经亮起了灯,光滑洁净的地板上清楚映着几人的背影。 闪着银质光芒的电梯门徐徐合拢,陈么冷漠苍脆的脸即将消失,贺休在最后一秒扒住了电梯的门。 他似乎不怕死,也不怕电梯把的手挤断,就这么抓着门往里挤。 贺休是有点震惊。 他有瞬间想了很多,但看到那张似乎很冷漠的脸,他又什么都不想了。 他觉得陈么不舒服。 他想来陪陈么。 陈么的唇颤了下。 他想问贺休是不是不想要他的手了。 万幸电梯门的感应没问题。 贺休攥着塑料袋,因为紧张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他长得相当英俊,剑眉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又没那么英气。 他的眼眸很亮,是很温和的深邃:“老师。” 陈么想不到自己会因为有一天一个称呼而感到手脚发麻,他感觉自体内的血管正在凝结。 他的耳蜗能感到那悉悉索索的声响,很紧张、紧张到耳鸣,甚至有些想吐:“嗯。” 是想骂他? 是觉得他不怀好意? 或者只是想揍他一顿、告诉他明天不用来了,让他这个死变态离他远一点。 贺休接着道:“我买了药。”他递过去,“你拿着。”怕陈么不要,他又解释道,“我放着也是浪费。” “……” 陈么去看贺休,他想问贺休没听到他们对话吗?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怆惶间,他对上了贺休的眼睛,还是那般温柔且多情的模样、很像是爱意。 他总有种错觉,那就是贺休爱他。 陈么这么一想,又想吐了,被自己恶心的。 他恶心自己竟然能这么想。 陈么的脸色都有些了变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令人难堪的念头。 尤其是在贺休对他这么好的情况下,他感觉无地自容,灵魂好像在被撕扯、骨骼血肉都在抽搐。 叮,电梯的提示音响了。 一楼到了。 陈么终于开口:“不用。” 他轻声拒绝,“不用了。” 陈么一个人走了出去。 贺休没走,他站着,静静的站着。 那个江绕说的不对,老师不喜欢他,也没有和他在一起。如果老师不讨厌男的话,那应该就是单纯的讨厌他。 陈么可以和别人接触,但不能和他。 陈么和他在一起就会想吐。 贺休看向自己提着的袋子,眼神稍显黯淡。 他有些难过。 陈么和贺休先走的,朝新余他们随后就下来了。 贺休还是挺显眼的,尤其是他就杵在电梯口。他总是不喜不怒的,连情绪都很少显露。 他被这样教导了十九年,无论怎样都不会失了气度,听到动静,他掀开眼:“江绕。” 贺休的声线是平稳的,声音是温和的,朝新余从没看到贺休失态过,但现在好像有一点。 他能窥见贺休平静里的不平静。 江绕显然也察觉到了。 他看向贺休:“怎么?”他是没有笑的,“你要感谢我?” 贺休当时追的是陈么。 他的态度很明显了,他好像不在意他们说的那些话,现在更有点 兴师问罪的意思。 贺休笑了下:“你刚刚的造谣对我的个人声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更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一定创伤。” 他端量着江绕,“我会起诉你。” 娱乐圈经常会发律师函,但大都跟放屁一样,没什么用,江绕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笑的,可贺休这么一说,就好像会有那么回事。 虽然他还年轻,但几乎没人会质疑他的话。 江绕扯唇:“你是在为他出气吗?”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得是谁。 “那是老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