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休的手腕被陈么捏了下,他们的肌肤完全没有阻挡的接触了一瞬,好像是雪在肌肤上融化、柔软、轻盈,有带着男性的冷冽和力道。 他怔了下,再也无法控住自己的心跳:“老师……”男声有些沙,他顿了下才找回平常的语调,他以为自己手重弄疼陈么了,“对不起。” “还疼?” 陈么遽然收回手,很仓促的起了身:“没。”他情思还没平歇,脸色已经苍白下来,他抿唇,焦躁之余又想咬,“不用道歉。” 他无法直视贺休,“是我的问题。” 贺休也有问题的,他也不敢看陈么。 因为刚刚不经意的接触,他的耳尖在发热,心肺滚烫:“是我不好。”他也不想这样,但真的,“我,没办法。” 陈么没去听。 他脸色很差,心里很乱,他拉上上衣:“我先回去了。” 贺休这才抬头。 他想把袋子递过去,里面还有活血的胶囊,他有写便签在里面,嘱咐陈么按时吃药:“老师。” 陈么推门走了。 步履匆忙。 贺休慢慢的把手放下,被喜欢的人讨厌是件很令人沮丧的事,他掀起眼帘,又缓缓垂下。 唇角的笑有些自嘲:“……真是的。” 老师明明不喜欢男的。 连被靠近都难以忍受。 陈么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雏,在系统的保护下,连拉小手都没有过,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按摩肩。 “嘤。” “嘤嘤嘤。” 陈么捂脸,“人家好害羞啊。” 系统瞥了眼陈么,难得没说风凉话:“正常。” 陈么是有点感觉的。 他真的害羞:“大么么都激动了呢。” 系统:“……” 大么么是什么鬼? 大么么是陈么养了二十多年、从未示人、还是隻雏的鸟。 陈么跟朝新余他们不仅就在同一楼层,还是货真价实的邻居。一层楼的的电梯有三个,左侧,右侧,还有就是离陈么他们最近的中间的这个。 两行人出门就相遇,都在等电梯。 陈么第一眼还有点眼生,看着个个海拔高颜正、虽然比不上贺休、但还是风情各异帅哥,他都想吹口哨了:“呦,不愧是娱乐公司。” 系统一句话浇灭了陈么的热情:“这是你前队友们。” 陈么:“……” 好特么操蛋。 朝新余他们准备去聚餐,几人刚还在说说笑笑,瞥见陈么后就跟压沸的高压锅一样。 看似平静,其实都是激流暗涌。 还是朝新余最先打的圆场:“陈哥。” 陈么的蓝发一如当年那般亮眼,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白到好像贫血,那双眼睛淀着稍许沉寂。 他望向朝新余都没有任何波动:“嗯。” 江绕颦眉,他看到陈么就生起郁气,张嘴就想嘲讽,但他似乎没想到多年没见陈么似乎变了个人。 他到底还是没能骂出口,他看向陈么,唇微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云希滞了下。 他以为江绕会和陈么打起来,但江绕一出声,这算是什么?关心吗? 陈么怎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陈么没出声。 他不打算跟他们多做纠缠。 江绕攥手:“陈么!” 陈么还是没停。 “我问你呢。” 江绕低嘲,“你怎么这样了?” “跟男人睡多了?” 尖锐的话语刺破了某种禁忌,扯开了陈么最不堪的过往,朝新余都颤了下,他面露不忍:“绕绕。” “我说什么了?” 江绕笑起来十分冰冷,“难道不是真的?”他看陈么,“你退隐后,又睡了多少人?” “发出来那么多,没发出来的呢。” 朝新余拧眉:“江绕。” 江绕闭了下嘴,又面无表情道:“是他不要脸。” 十九就跟别人搞上了床,还把床照传得铺天盖地都是。后面又乱约,在网上传那些照片很好看吗? 跟不同男人的睡、被上,就那么爽么? 陈么离开的时候就跟tu的人闹的很不体面,他们那时还都年轻,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他被父母拿教鞭抽得鲜血淋漓,回来又跟队友打破了头。 江绕第一次骂陈么的时候,陈么是跟江绕打过架的,他砸破了江绕的脑袋让江绕去医院缝了几针,住了半年的院,江绕也把他揍得躺进了医院。 陈么就知道,他知道再见面也不会任何改变,他们仍在憎恶厌恨他。 陈么看向江绕,他扯唇,鲜红的、像是被撕咬过一样:“我就是不要脸。” 很像七年前。 满身伤、一脸青紫的少 年陈么,面对着鄙夷和谩骂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一开始的“我没错”、“我就是瞎了一次”、“你们再敢骂我”变成了,“我就是不要脸。” 江绕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像是突然扯断一样,他看到陈么似乎刚跟人接过吻的唇:“陈么!” 他去扯陈么,“你在公司就跟人搞?谁?我忘了,现在也就贺休理你,是贺休,是他是不是?” 他像是失望,又像是愤怒,“你就这么……你贱不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