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凝:[我记得我哥年少无知的时候,直接变身对初恋坦白了这事儿。结果把那个人吓得不轻,幸亏没被录下来。] 他们一家还因此连夜换了个城市居住。 白亦凝叹气:[从此,我哥封心锁爱,成了个渣男!] 砚池:[你哥渣,主要是他太花心吧?] 和这件事好像没太大关系。 白亦凝仔细一想,抓了抓后脑杓:[……也是。] 白亦凝家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儿,砚池听了不下数十遍了。 他没多大兴趣。 砚池:[我说的不表白,没指这个。] 白亦凝:[?] 砚池:[字面意思。] 白亦凝认为砚池的脑子指定是坏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好不容易打探到对方性别男,也喜欢男的。 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缘分? 白亦凝对好兄弟能否脱单一事,深感无力。 [老砚,现在男男结婚都能发证了,不带你这么保守的!娱乐圈的那个什么罗影帝不是和一个男演员结婚了吗?我看网上好多人祝福!] 与此同时。 伴随玻璃门上那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个同砚池差不多高的男人推门而入。 砚池不由地抬头望去。 酷夏中,光点攀附在男人的发丝上莹莹蕴生几分温柔的色泽,一路蔓延至他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与轮廓。即便他周身气场清冷,犹如一座冰山无声地将人隔于千里之外,也令人顿生无限向往。 唯见他进门后步伐停滞,杵在原地,微长的睫毛随呼吸轻微颤动。他的额头渗出一些细小的汗珠。一看就知道是赶时间,一路跑着来的。 他约莫缓了几秒钟后,低头有条不紊地整理起自己的衣领。 仅此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就让店员看呆了。 有那么一瞬间,砚池也看愣了。 砚池的嘴唇稍启,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乔墨?” 砚池不得不承认,乔墨长得很好看。 就算学校里都称自己为校草,但说实话,砚池私心觉得乔墨更胜一筹。 只不过乔墨的性格不讨喜,也许是家里比较有钱的缘故,他对什么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极其高傲又死板,这使得他在学校里人缘极差。 自然而然的,许多人在乔墨那碰壁后记了仇,便不乐意称讚他了。 这其中,也包括砚池。 他与乔墨,甚至还有点过节。 砚池收回了思绪,微扬起下颌,嘴角耷下地自认倒霉。 难得一个好日子,他居然会和乔墨碰面。幸好他们不熟,往前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也不是同一级的。就算碰到了,也不必强行打招呼。 巧就巧在,砚池的手机振动了。 o:[师父,我到了。] o:[我穿的白色上衣。] 砚池抬起头,拿着手机的手一僵,心凉了半截。 鱼下油锅,猫坐针毡 店内一共七位客人,五个女生两个男生,只有乔墨一人身穿白色上衣。 砚池再看一眼手机,定睛望向乔墨。 乔墨同时看向他。 有一万种不好的预感在砚池脑子里如同火山迸发,轰隆隆的全是岩浆,把他所有的欣喜都燎尽了。 砚池眸色沉了下来,颇有一种焦头烂额的心情。 两人僵持了大概有三分钟之久。 乔墨主动走上了前,他还是和平时一样,冷着一张脸,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又好像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 乔墨稍显为难,不确定地喊道:“学长?” 他的声音确实好听,像是潺潺泉水,无意间在这个燥热的夏天里,带来了一丝清凉。 紧接着,乔墨的唇微张,眼底显露出诧异的神色。在停顿了很久后,他的脸颊莫名浮起了一抹薄薄的浅红,他喏声:“难道……你是师父吗?” 话音在末尾抖了一下,是一个逃走得极快的哭音。 它被砚池捕捉到了。 砚池很难相信,冷冰冰的乔墨会发出与自身格格不入的声音。 他无奈于接受现实,与乔墨四目相对。 很明显的,砚池眼中的光亮已经消失无踪,像一颗被暴雨及时扑灭的星星。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 这语气中填满了不可置信,以及藏匿在其中的嫌弃和失望。 乔墨蓦地一怔,脸颊上的羞红悄然褪去。他似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了眸,缓慢地低下头。他用指尖捻紧一处衣角,指腹无意间开始用力,但在他那张淡漠的脸上,根本没有清晰的表情。 而在旁人眼里,他冷得仿佛令周围都降温了。 这是一次极为失败的“初次见面”。 别人面基,那都是欢声笑语,和乐融融。 说不定还能发展一段缘分。 砚池面基,那是如同鱼下了油锅,猫坐了针毡,他的脖子后面架了一把大弯刀。 简直要命了。 白亦凝说得没错,网恋就是开盲盒。 只是谁也没说过,他心心念念的盲盒开出来会是乔墨? 长久的沉默中,砚池和乔墨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砚池先入为主地判断他们是见光死了。 毕竟砚池心里如明镜般清楚,他讨厌乔墨,乔墨更讨厌他。其中缘由千回百转,转来转去,徒剩互相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