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色很苍白。”同伴迪克斯的手插在裤兜里,回到休息室内,看护们都脱下厚重的防护服。迪克斯抓着自己的一头红发,口气不善:“你和> “是的,只是简单的询问。”卢安对于前辈迪克斯的大惊小怪稍有不满。苍白的年轻人抿着嘴唇,他尽可能让自己做出看守们那样冷酷无情的神态,可不安的绿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卢安的眼神闪烁,初出茅庐的他当然不能完美作戏。 “你得小心些,上头对> 卢克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他依然攥紧手心,将手掌的汗液在衣摆擦拭,“她看上去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疾病。” “当然,在没有亲眼目睹她的罪行之前,任何人都会愿意替她辩护——毕竟她看上去很好?”迪克斯却不为所动,他似乎对病院内的一切病人抱以难以言喻的仇恨态度,在他漫不经心的不羁外表下,流露出些许厌恶,“你还年轻,我理解你对事物的善意看法,但是这层逻辑不适用于他们。也许我应该想办法让你了解一些> 在提到“手笔”时,迪克斯皱起的眉心凝聚到极点。 他将咬烂的烟头丢进垃圾桶里,随后坐在休息室的蓝色长凳上,穿破洞牛仔裤的腿大咧咧放在长登上。这类不文明的行为让卢克不着痕迹地抿唇,和他一样,迪克斯也是从平民当中选出的看护,身为beta的他们只能获得类似“社会分解者”的工作,担任护士、运输工、服务人员,一切可替代的工作。 oga们从事艺术或者演出,亦或是依靠社会高福利,过上“珍稀动物”式的生活,近几年oga呼吁社会关注的趋势愈演愈烈——当然,这和他们这些普通beta是毫无关联的。 他们是被忽视,隐没的群体。 beta们极少发声,默默承受劳作,承担血管的责任,他们的形象几乎是模糊的。oga们认为他们无趣,alpha们认为他们平庸,而beta们,也习惯于这样的形象。 迪克斯是个异类,他看上去叛逆混账,穿着破洞牛仔裤、骑着机车招摇过市,他总是重视自己一头暗红色的头发,他看上去也不像个beta。迪克斯身材高大健硕,面容冷硬,是很有些alpha们的气场,即特殊的引人注目的气质。 卢克没有坐下的打算,他看着同伴略显凌乱的红发。 迪克斯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这个傻子,既然你不信,那么我带你去看看她的作品。相信你会有所感悟。” 根本无法想象迪克斯这样的底层看护能有什么办法弄到资料,然而等到迪克斯拉了电闸,用一块橡皮泥般的模具打开档案室的大门时,卢安才意识到,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什么?”他看着迪克斯手指上的奇怪道具。 “是仿造的指纹,我从咖啡杯上拓下了医务室主任的一枚指纹。这还是第一次使用。”他摊摊手,“关掉闸门以后,大门还有独立电源,需要用指纹解锁。附近的监控也都关闭了,这是个笨办法,可是有效。” 戴上橡胶手套,他在档案室里一阵翻动。从大立柜里找到了需要的文件。 “果然,那些家伙也会偷懒,文件就在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上锁。” “你好像很熟悉。”卢克看着同伴的后脑勺。 “我曾经在军队服役,快点,你还有两分钟。”他打了个呵欠,将文件甩到卢克的面前,那是用文件夹定住的一摞纸和塑封照片。当然不是先前那简单一页纸的资料能比拟。 卢安拿过文件夹,眼也不眨,快速翻看。 几幕充满视觉冲击力的血肉场面迎面而来,赤裸的如同羊羔般剥去外衣的oga人体,大部分保持着残缺,但他们都保持着面目的宁静,躺在血肉模糊里。 其中一名拥有羊羔般发色且蜷曲的少年保持着安睡的姿态,静静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下体由一把铁锥深深刺入,面目全非。手心、胸口、咽喉都由铁钉钉死,身体上遍布凌虐的青紫伤痕。 “这是第二起,生前遭受过> “多亏了她的收集癖,定罪才能如此顺利。” “她看起来对男oga情有独钟。” 卢安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在 昏暗的档案室隐藏了他的慌乱,“她只喜欢oga。” “对,在作案前,ha,实力强大、绅士风度、具备号召力与凝聚力,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她应该就是军部内定的下一任接班人。”迪克斯对于这些隐秘的熟悉远超过他的想象。 卢安捏紧了资料,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认识她?” “怎么会,那种人物我可没什么本事结交。”迪克斯懒洋洋地说,“我们这种最底层的士兵,怕是连她的长相也不清楚。不过> 卢克抽出最后一张,那是在一栋山间别墅里,死去的oga被绑在木椅上,背后是大开的落地窗,白色窗帘如同蹁跹的蝴蝶飞起。那是个十五六岁的oga,面庞介乎于青年与孩童间,手腕被粗麻绳绑缚在椅背,双腿分开绑在椅腿。 年轻的oga如同幽谷里沾满露水的白百合,细枝细叶,稚气未脱的面庞呈现出令人惊艳的美丽。可惜这支百合被无情地折断。 同样是浑身赤裸,下体遭受阉割和摧残。 卢克根本无法想象> “这是> 卢克盯着照片,心绪莫名。 他甚至也不感到恐惧了,从安静的画面里,卢克似乎品出些> “我明白了。”清瘦的beta放下资料,看起来他完全打消了对于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狂的兴趣。但也只是看起来。 /03/ 和> 经历过迪克斯的提醒,卢安克制住说话的欲望,保持着死一样的沉默,坐在椅子上注视着ha看起来不堪一击,即使是一阵风似乎也能将她掀倒。 在刨去了精神力与肉体力量后,她看起来也与普通人无异,四肢并不能掰断勺子,也不能挣脱绑带,更不可能有机会从他身上夺过枪支。 卢安闻着她淡雅清澈的信息素气息,而后他忽然意识到——这股气味是一直笼罩在> 也许感到了他的注视,> 卢安的左手捏着右手腕,并不开口。 下身隐隐有些火烧的灼烫,还残留着上次疏解后的余火。 “这没什么稀奇的,告诉您也无妨。”谦卑的alpha如此说道,“这是信息素紊乱症,一种有些罕见的生理疾病。” “大部分患病者活在不稳定的信息素泛滥期里,他们会活在不定期的高热期里,当然,他们大部分都病死在床榻上。幸运的是,我活下来了。” 而活下来的代价,就是要忍受痛苦。 陈述自己的疾病时,> 卢安从她身上似乎找到了过去残留的号召人心的感染力。 卢安还是忍不住打破了禁忌:“很痛苦吗?” “痛苦?不,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耳边充斥的喧嚣声会在长久的时间里化为沉寂,这种感受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卢安最终恢复了冷淡的口气,头顶的天眼总在关键时刻替他浇下清醒的凉水:“我会询问上级。”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她站起身,清瘦的身子在合体的白衣里尤为高挑。她甚至比卢安要高出一个头,而他的视线落在> alpha的一切性征明显,并非卢安想象的残缺人士,自然也不存在对生殖器官的变态追求。所以……还是和她所说的病有关联吗? “如果您站在人群里,我想我一定能认出您。我的鼻子是非常灵敏的。” 重新固定在病床上的> …… 交接工作也很快结束,> 她看上去又清瘦了,肩头骨骼突出,脖子纤细,只有仪态还保 持着笔直。卢安不禁猜测,是食物匮乏,还是近期的药物注射让她日渐虚弱。 隐入人群的话,对>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beta。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一副什么样子?你知道大家对你的期望么?你知道将军保下你付出了多大代价?你什么都不知道!” > 只是这次,全副武装的看守摘下了严密的面具,露出他年轻挺拔的面容来。卢安发现那是个不苟言笑,目光阴鸷凶狠,容貌俊美的灰发男人,男性alpha有双鹰隼一般的灰眸。 他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随后……他又施展了他的粗暴行径。枪口抵在> 监控即便拍下,他们也绝不会干涉军方的报复行为。卢安再次以非人的自制力压下了敲门的冲动,几乎掰断指头,他必须、也只能保持沉默。 ha的头颅:“我当然知道。” “你不在乎!你什么都不在乎!你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他粗鲁地压制着孱弱的> 她依然无动于衷,面上微笑。 她永远这么笃定自信,毫不在意。 卢安的手几乎碰到大门,好在灰发男人逐渐松了力气,他掐在> 灰发男人咬在她的唇上,咬住她的舌,粗鲁地搅动,贪婪地搜刮。 “你知道的……我对你——” > 一片晃眼的白,一点刺目的红。 久久在卢安脑中挥之不去。 “你太冲动了。这不是个好选择,这里是伊丽莎白医院。”> 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侵犯意图,她也毫不意外。 “你应当还记得我是谁。” 她与玻璃窗外的视线相对,如此坦然,卢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早已经被对方察觉。她朝卢安释放了柔和的安抚。 一分钟后,武装人员暴力地破开大门,多人将灰发男人控制,在他臂膀上注射一针抑制剂,随后又如同死狗般抬出门去。整个过程,衣衫破损的> 她毫不在意武装人员们的注视,即使他们的视线都落在她展露的身体上。> “违反了第十九条禁令,试图骚扰与侵犯病患,特殊身份交于军事法庭处理。” 6263思索片刻:“那大概会判得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