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立舟听闻这话,眉头立刻舒展,心里有口气还咽不下去,“他自己不急,我又着什么急。” “既然我当初是被踹了,也要有被踹的自觉,没皮没脸地贴上去,不一定能得他的好脸色。” 两人说着,竟都生出半分惺惺相惜。 许川是有常砜公寓钥匙的,他小心翼翼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竟让他遍体生寒。 这绝对不是常砜这个小破公寓空调所具备的威力,他从玄关将视线投向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两个人,一时间生出了关门的衝动。 友谊的小船不要也罢。 隻他还未动作,沙发上坐着的闻立舟漫不经心抬起左手,食指上勾着的小塑料袋里,装着正是他送过来的药。 许川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常砜坐在餐椅上,如同嚼蜡。 许川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挺得笔直,像是幼儿园里被老师盯梢的小朋友。 常砜吃饭的姿势格外乖巧,细嚼慢咽,夹菜也不敢碗筷相碰发出声响。 公寓里并不算好的空调吹风时呜呜作响,但也是公寓足够安静才能听到这声音。 闻立舟欣赏够了许川乖觉的模样,心里恨得牙痒痒。 明明知道他这副乖巧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心思,可看着他低眉顺眼一副听话的模样,筑起的心墙还是无法控制地全部坍塌。 闻立舟轻笑一声,笑意凛然,“小川,既然身体不舒服,已经到了要吃药的地步,你自己一个人住,能照顾好自己吗?” 许川偷偷抬眼看向闻立舟,想说我当然能照顾好自己,生病的又不是我。 但他还是感谢闻立舟将这药的事推到他身上,至少这样不会让寇言心生怀疑。 哪知道他的感谢还没维持半秒钟,闻立舟声音比空调冷气还要冰冷,“既然不能照顾好自己,不如搬到我那里去住,把你的出租屋退了,还能省下一笔房租,给你奶奶多买些水果。” 他这算盘打得格外响,响得许川耳鸣。 许川瞳孔震颤看着闻立舟,闻立舟怎么会提出让自己住到他家里? 常砜也忘了咀嚼。 寇言怎么能这样! 他都听到了,寇言对闻立舟说了让自己搬到寇言那儿,闻立舟现在就对许川说了这样的话。 闻立舟的视线落在许川身上,寇言的视线落在闻立舟手上的塑料袋上。 常砜和许川对视,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绝望。 最终许川低头妥协,声音又轻又小,很是委屈,“搬家哪里是一天两天就能搬好的,平时还要工作,又要去医院照顾奶奶,个月……” 闻立舟解开手上的小塑料袋,“我看看我拿错药没。” 许川:“天!至少也得给我天时间缓衝吧!” 常砜觉得许川好可怜,心里满是同情。 下一秒,寇言问闻立舟:“这是什么药,是许川吃的药吗?他生什么病了?” 常砜:“言哥!” 寇言转头看向常砜。 常砜:“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家呀。” 闻立舟笑得恶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俩一起搬了吧。” 常砜和许川一起在电梯间罚站。 绝望如同海啸,将两人席卷。 常砜的公寓里,忙忙碌碌是搬家公司的人。 这个搬家公司评价极好,专业打包,搬到新房后,还能复原旧房布置。 寇言在公寓里守着搬家公司的员工,闻立舟在门口打电话,让家里的家政阿姨把客卧收拾出来。 常砜和许川肩碰着肩,头挨着头,小声说着闻立舟与寇言在沙发上说的那些话。 许川总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常砜:“闻医生是不是也吃软不吃硬啊。” 许川一噎。 常砜了然。 常砜:“要不先哄着他?” 许川没出息:“我害怕。” 常砜偷偷看了一眼,客厅监督搬家公司收拾房间的寇言,很懂许川。 他也说了自己的经验之谈:“也没有办法反抗的。” “要亲就得给亲,要抱就得给抱,以前还是喝了酒才让,现在酒也不用喝了,一个眼神过来,哪里还敢拒绝。” 许川绝望:“可他若是亲我抱我,那不是当三吗?” 虽然他和曲致远那段婚姻,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婚姻。 常砜一脸爱莫能助,小声道:“反正你注意,别怀上孩子就好了。” 许川表情皲裂。 在常砜的公寓楼地下停车场里, 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寇言的库里南,一辆是闻立舟的双拚迈巴赫。 可惜了常砜和许川都不是车迷。 他们见惯了寇言的库里南,对前面的劳斯莱斯小金标已经习以为常。 闻立舟的迈巴赫, 对他们 来说也不过是一辆双拚色的奔驰。 不过寇言和闻立舟也不是会在心仪对象面前秀车秀财的人, 能够将心仪的对象锁进车里,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 常砜和许川手牵着手,在两辆车前依依惜别,眼中都是对对方的同情, 以及让对方保住命的提醒。 寇言站在库里南的副驾旁,随时准备为常砜开车门。 闻立舟在迈巴赫车前, 双手环抱胸前,冷笑看着依依惜别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