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言脸色稍霁,回了句可以。 随后他看了常砜一眼,在闻立舟身后进入房间。 常砜隻觉得那一眼把他的皮肉都要刮掉,他一个人实在是无法承受,在两人进入房间后,他拿出手机拨通许川的电话,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要说的那三个字:“救救我。” 他的声音极其可怜,弱小无助,甚至带着些微哽咽,“闻医生说如果你不回来,他就待在我家不走了,而且言哥也来了,闻医生手里还拿着药呢。” 这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了闻立舟的威胁。 已经跑出几公里远的许川,当即一口气梗在胸口,比常砜还要弱小、可怜又无助,“可以不救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常砜:友谊的小船碎得稀巴烂 是什么样的嘴才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他们明明那么好, 他们不久前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感叹自己遇到了对的人。 今天,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要破裂了吗? 常砜还在玄关“罚站”, 心想你“不仁”, 那我就要“不义”了。 “许川,你还记得我把那张借条放在了哪里吗?” 常砜一剑戳穿许川的心臟,许川立刻打灯掉头,慷慨就义, “回来了,回来了, 你别跟他说我跑了,我就是下楼……买个水果和他们错过了!” 常砜连连点头,倒也没有想过电话那头的许川看不见。 常砜这边电话刚挂,客厅寇言的声音索命一般传来,“过来。” 这两个字明明听着没有什么分量, 好似他漫不经心的说出,砸在常砜身上,却是千斤重。 常砜转身向寇言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踩到厨房旁边的餐桌旁,看着满桌美食, 扑鼻喷香, 都是他爱吃的。 脚下的刀子蓦地软软的, 常砜的眉眼也合顺下来, 满脑子都是寇言吃软不吃硬, 走之前得把他哄开心, 得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心。 他算是鼓足了浑身勇气, 蹭到寇言身边,小心翼翼拉着寇言的袖子,在他身边轻声细语,语气黏糊:“言哥,谢谢你。” 他声音轻细柔软,明明是在对他说话,眼神却落在满桌的美食上。 可就这并不诚心的撒娇,也让寇言亲自替他拉开餐桌旁的座椅,甚至进厨房替他拿了一副碗筷出来,还在他手边顺手倒了一杯凉开水。 旁边的闻立舟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这常砜怪不得能和许川做朋友,这两人惯是会装乖,实则满心都是小心思,说不定哪一人就会被踹了。 对此闻立舟可是经验丰富。 这常砜肚子里明明有孩子,许川却不让他告诉任何人,这任何人肯定也包括了寇言。 要不就是常砜给寇言戴了绿帽子,要不就是他现在的装乖撒娇都是虚情假意,心里说不定就谋划着什么时候逃之夭夭。 闻立舟额角青筋直跳,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代入感。 他带着些许同情的目光看着寇言,这目光太过直接,伺候常砜吃饭的寇言最终转头向他看来。 闻立舟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视线落点,反而抬手礼貌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寇先生,我在此等着无聊,不如闲聊两句。” 常砜警铃大作。 寇言又怎么会看不懂闻立舟的眼神,那分明就是有话要说。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几步走到闻立舟身边坐下。 常砜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在手机里与许川的通话界面打下了无数个“啊”,满篇的“啊”字,表达着他此时此刻恐惧且慌乱的心情。 寇言坐下,闻立舟深深叹息,“寇先生或许不知道我,我再与寇先生做个自我介绍,我便是被平日里看着乖觉无比的许川,突然踹掉的男人。” “可怜我满腔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对他用尽了我所有的偏爱,他却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甚至连面都没见,就短信发来分手两个字,便再也联系不上了,下一次看见他就是在电视屏幕上。” 寇言转头看着闻立舟,知道他的话里有深意。 闻立舟继续道:“可悲的是,他现在是已婚人士,逼得我竟想知三做三。可见平时里看起来乖巧的人,不一定真的乖巧听话。” 寇言目光落在常砜身上,蓦然想起常砜态度的转变,好像就是与许川深交的时候开始的。 如今想来,常砜实在太容易被周围人影响。 经纪人让他草人设,他就兢兢业业搞得全网都黑他。 好不容易这些时日回归本性,可爱又惹人心疼,又遇到个许川,原本说是要挽回婚姻,现在却连搬到他那里住都扭扭捏捏。 寇言理所当然将所有的锅都扣到许川身上。 好在比起许川的前任,他更高瞻远瞩。 他语气淡淡,“不乖了,带到自己身边教一教就乖了,我也不准备让他继续在这里独居,等他搬到我那里去住,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多的话,闻立 舟也不好多说,毕竟他答应了许川。 只是他现在看着寇言,竟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真是天下男人一般惨。 但他此时语气又意味深长:“你说的这话倒是不错。” 寇言感谢他的提醒。 原本他准备让常砜再晚些时日搬家的。 为了感谢,寇言也送上自己的善意,“不过许川那婚姻签的是协议,若是闻先生想要许川离婚,可以知会一声,我这边倒是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