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纷飞鼓震如雷,车辙碾压过土块粉碎如尘。 地面微颤,轰隆轰隆齐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雷鸣般的擂鼓声,军临南城脚下。 金銮殿内,赵懿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的群臣,此刻那张和煦的脸,再也笑不出来,唯有冷冽的寒意与杀气。 “北屿军三十万加上墨尘请来的援军二十万还有凉城守卫军以及齐王的兵马,足足七十五万兵马,正聚集在南五门我军撑不了多久!” “敌军虽然人多势众,可我们的兵马也不是吃素,敌在下,我军占据优势,只要派出弓弩军能伤亡敌军不少。” 丁亦凭借着计谋,策动前任皇帝弃皇位逃走,并帮助赵懿登上皇位,赵懿登位后,便将丁亦升为丞相。 丁亦如今是南楚国最年轻的丞相爷。 “纸上谈兵自然简单!”有武将反驳道。 “我谈的是解决之策,应对之法,总好过你未战先言败的好!” “说得轻巧,有本事丁丞相去的带兵试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堂堂武将让文官去替你打战,亏你说得出口。” “你!” “都闭嘴!” 赵懿一声怒叱。 丁亦与武将同时低头不语。 赵懿看向坐在他背后的太后,他登基以来,太后便借着他年轻经验疏浅为由,继续垂帘听政。 明明已到了花甲之年,太后却生得愈发水嫩越发年轻。 “太后觉得,应当如何对付。”赵懿如同平日一样,但凡重大决定,必须要通过太后准许。 名义上他是皇帝,实则,权利都被太后一手掌控。 太后坐在珠帘之后,美眸扫过众人。 “墨尘要造反,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天下,传哀家的指令,动用所有军力对战墨尘,务必取他首级!” “是!” “哀家乏了,退朝。” 赵懿起身,退到一侧,太后由一位年轻貌美的面首搀扶着从他身边走过,染了金粉的眼眸扫了他一眼,眸里的讥讽轻蔑毫不遮掩。 “一个不如一个。” 赵懿低着头,“躬送太后。” 直到太后与她的銮驾消失在金銮殿前,赵懿才起身走下了龙椅,站在空荡荡的金銮殿中,这便是他机关算尽得到的皇位。 “这一战你有几成胜算。”丁亦靠在门口看着他。 赵懿负手站在金銮殿前。 “一成。” 丁亦轻笑。“朝中众臣各怀鬼胎,军中将士贪生怕死,再我看来,一成胜算都没有,南楚国早已被蛀虫掏空,外表华丽实则腐败难堪。我不明白,你这一成在哪?” 赵懿看着上方的龙椅,喃喃着。 “杜清远。” 丁亦眯着眼睛。 “你打算怎么做。” “将所有一切回归原点。” 丁亦勾起唇。“知道我为何要选择跟随你吗?” 丁亦朝他走了过去,目光明亮。 “因为你很疯狂。” “彼此彼此。” …… 太后回到慈宁宫,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越来越年轻的容颜。 “我美吗?” 面首托住她的手,嘴巴如同抹了蜂蜜。 “太后绝美天资,天上的仙人都比不上太后半分。” 这话,太后百听不厌,手抚摸着自己如熟鸡蛋般嫩滑的脸。 “花祭司的药,什么时候到。” 花百里每隔十日便会来一次,她越活越年轻的秘密便是因为花百里替他炼製出的丹药。 今日她匆匆下朝,便是为了等待丹药。 “太后。” 韦林干在门外唤了一句。 太后蹙眉,“进来。” 韦林干弓着腰进来,跪在殿前。 “启禀太后,大军快撑不住了,您要不要撤退。” “撑不住?南楚国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养这些兵马是干什么吃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是战败,撤退!” 太后扫落桌上的瓶瓶罐罐,气得胸口起伏。 “一个墨尘而已,能有多大本事,哀家当初就该掐死他!” 韦林干不慎被扫落的胭脂砸在了头,满头满脸的胭脂看着狼狈不堪。 小心的抬头看向太后,隻一眼,便惊得差点呕吐出来。 只见方才还年轻绝美的太后,脸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皮肤灰败其上布满了灰黑色的老年斑。 太后伸手摸着自己的唇,看着掉落在手心的牙齿,望着满是褶皱的手,踉跄着走到铜镜前。 “啊啊啊啊!” 尖叫着打碎了铜镜。 “药,哀家的药在哪里,快给哀家药,药!!” 她疯了一般在桌上寻找,脸上皮肤松垮垂落干瘪,身子佝偻发丝变白脱落。 慈宁宫中的面首与宫女惊叫着逃走,韦林干一步一回头,后退着也跟着宫女太监们一同逃了出去。 太后倒在地上,抓着瓶瓶罐罐不停的往嘴里灌。 脚步声响起,她艰难的抬头,望着走近的花百里。 “药……” “你已经失去了价值。” “哀家能帮你,祭司大人,给哀家药,药……” 她的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浑浊变暗,眼睁睁的看着花百里离开,到死嘴里都不停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