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王府养伤,他都没有去拜访道谢,倒是让他登门了。 王府大厅,一位身着水色长袍的男人正在观看大厅里挂着的字画,听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便见杜清远由阿宝搀扶着进来。 “你的身子?” 他疑惑,已经过去几日了,他身上的箭伤已经没有大碍,杜清远走路还需要被搀扶,难道他伤得很重? 他满目关切,却在看到他下颚被人刻意种下的印记后,了然。 脚步滞住,衣摆摇动,他垂着眼眸。 “看来是我多心了。” “什么?” 杜清远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示意冯焦坐下。 冯焦坐在椅子上,看着杯中茶水。 “爹打算将侯爷之位,交予我来做。” 杜清远眸子一亮。“妙,这样做极好,既能留下手里的权势,又能摆脱太后对君侯的控制。” 冯焦愣愣的看着杜清远,惊叹。 “这话和爹说得一模一样。” 见冯焦并不开心的样子,杜清远问道: “你不喜欢做官?” 冯焦端起茶杯,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抬眸对上杜清远的目光,错开眸子,面色古怪。 “我的意思是说,我要保护小小,虽说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我早已将她当亲妹妹对待,故此,怎能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莫名其妙的,给杜清远解释了一大堆缘由,倒是将杜清远给逗乐了。 “不得了,以后再见面,我该称呼您为侯爷。”杜清远笑道。 “你叫我名字便可,还有你若是想学画画,我每日可以来教你。” 杜清远摇头。 “不用,反正很快我就要离开了。” “什么意思?”冯焦疑惑。 杜清远靠在椅子上,很快冬天要来了,待冬天过去,初春降临,武王便会归来。 武王归来后,他会带着爹娘举家搬离南城。 从此,这一切是是非非都与他无关。 冯焦混迹于艺坊,察言观色虽并非如火纯情,却也习得一二。 “你不喜欢墨王?” 杜清远怔住,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我喜欢他?” “难道不是?” 若不喜欢,他为何为墨尘做那么多事情,甚至差点丧命。 杜清远噗嗤大笑,“我怎么会喜欢他?笑话!” 听到这一句,冯焦激动地站起来。 “当真!” “那当然,我可是个男人,怎会喜欢上男人。” 听到杜清远的回答,冯焦喜难自控。 “我这就回去,学习礼仪,学习章法,学习如何当好侯爷,然后我便来接你!” 说完,便出了大厅。 却并不曾注意,在门外拐角处,墨尘手里提着油纸包,不知站了多久…… 他没有去早朝,而是去买了杜清远最喜欢吃的生煎包。 方才,他们之间的谈话,他都听到了…手紧紧攥着提线,胸口似是堵了一块大石。 “啪” 油纸包掉落在了地上。 …… 杜清远出了大厅,见地上掉落一包东西,他走过去,将油纸包拾起。 “这是谁落下的?” 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他最喜欢的生煎,还热气腾腾的。 手捧着油纸包回到东院,刚进去,便见厅房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身着朝服,周身阴郁,正是墨尘。 手一抖生煎掉落在地上。 杜清远下意识的想逃,男人一掌击出一道劲风,房门关上。 “想去哪?”? 墨尘疯了吗! 云朵遮挡了阳光,房间随着昏暗下来,明明才秋季,却让杜清远感觉自己正身处于寒冬腊月的凌霜中。 耳边寂静无声,四周安静的可怕。 “方才见了谁?” 他的声音毫无不波澜,整个人陷入在阴影中,如黑曜石的眼眸似是凝结出了冰霜,冻住了所有的光芒,仅剩下深不见底的暗和看不到尽头黑。 “冯焦,冯君七打算将君侯的位置由他来做。”杜清远如实说道。 男人放在书桌上的手缩紧,紧抿着的唇动了动。 “他不过艺坊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画师而已!知道艺坊是什么地方吗,据说只要花点银子,想让他们做什么都行,这样的人,怎配得上做君侯。” 杜清远皱眉,反驳道: “你在说什么?别忘了,若非他,你的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你怎能如此诋毁他人!” 见他维护冯焦,墨尘眉头紧皱,心头怒意翻滚。 “他不配!” 杜清远隻觉莫名其妙。 “他怎么就不配做君侯了?他人品学识极好,又会察言观色,最重要的是……” “砰!”男人一拳头轰在桌上,书桌破开,文房四宝落了一地。 杜清远隻觉他疯了,不愿和他理论,想进入房间,却被男人扼住双肩紧按在门板上。 “身为王妃,在王府勾搭男人,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 他和冯焦说他不喜欢他…… 还要离开!? 现在,还维护起冯焦来! 胸腔里怒意翻滚,按着他肩膀的手力道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