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气。 “王……王爷?” 候在一侧的将士,实在看不下去了。 “何事!”墨尘冷着脸。 “您,您拿反了。” 墨尘这才发觉自己看了半个多时辰的花名册拿反了。 将花名册放下,看向外面的天色,天已经暗下,时间过得真快。 起身出了营帐,刚到门口,重桑过来说道: “剩下的,交给属下来办便好,王爷您还是回去吧。”就连对人情世故不甚了解的重桑都看出来,王爷有心事。 墨尘负手出了营帐,心事重重的走了。 众将面面相觑。 “王爷这是怎么了?” “估计和王妃闹别扭了。”冯君七到底是过来人,一眼便看破。 “那位……男妃?” 这些将士并未见过杜清远,倒是知晓,王爷有位男妃,却并不为然,毕竟,什么正经人会去做男妃? 听上去,和伶人馆里那些小倌差不多。 冯君七摸着胡须,见这些人唏嘘着,不由冷哼。 “他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你们几个日后见着了就知道了。” 就连侯爷都如此夸讚,这到让众将好奇起来,纷纷将目光落在重桑身上。 他们之中,唯有他,去过王府,见过那位男妃。 “重桑将军,你与咱们说说?” 重桑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做好手里的事情,不该打听的,莫要打听。”说完,也出了营帐。 营帐里的各位将士们陆续退去,却同时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疑惑。 这位令王爷心不在焉,令侯爷夸讚不已,令重桑将军喝令不许妄言的男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 与此同时,墨尘离开了军部,骑马在南城街道上,不经意见一家酒馆点着灯,下马背走了进去。 墨尘他从不饮酒,今日心中烦躁,故此想喝上一杯。 都说酒能解忧愁…… 进了酒馆坐下,酒厮上了一壶花雕酒,墨尘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喉头辛辣,腹中灼热。 似乎唯有这样,心里便没了那些烦躁。 一杯接着一杯入肚,却并未让他生出醉意,反而愈发清醒,脑子里总想起他躺在床上,喊着赵懿名字。 还有……他昨夜捂着脸哭得无助的样子。 “这位公子何不叫几个小菜?空腹喝酒伤身。” 隔壁桌子独酌的老者说道。 墨尘转眸看去,隻一眼便认出。 “老策?” 老策是王府的花农,平日里没什么嗜好,隻夜深人静的时候,喜欢独自出来小酌几杯。 见是王爷,他过去想跪下磕头行礼,墨尘却示意他坐下。 坐在墨尘对面,老策询问: “王爷,因何事而闷闷不乐?” 墨尘一口酒入喉,“本王不明白,为何他……”为何要拒绝他。 他若想要,杜清远根本推不开他,他没有对他用强,是希望,他能坦然接受,就如他所言。 他是他的王妃,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行房事,不是寻常不过的事情吗? 见王爷愁得喝闷酒,老策多少猜测了一些。 “王妃受伤未愈,心神疲乏情有可原,您有时间喝闷酒,不如去陪陪王妃。” “今日早间去看望,才进去就被他赶出了出去。”墨尘喝了一杯酒,嘴角苦涩。 “让本王如何陪?” 老策蹙眉。 “上回老奴给王爷出的主意,王爷可做了?” 墨尘又喝了一杯酒。“游湖去了,花也送了。” 老策疑惑,“不应该啊。” 说话间,墨尘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 “今日的酒钱,算在本王头上。” 说完,踉跄着出了酒馆。 墨王府,东院。 杜清远今日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手臂脱臼已经接好,胳膊上却还有一些皮外伤。 早早的,他便让阿宝回去给休息。 临睡觉,杜清远才想起没有换药,此刻正光着膀子,艰难的给自己上药。 忽然。 “砰!”房门被大力推开。 冷风袭来,杜清远一个哆嗦,抬眸便见墨尘立在房门口,浑身酒气。? 你不喜欢墨王? 他扶着门框,头微低着,眼尾上挑,凤眸冷冽,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里倒映着的是杜清远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见他来了,杜清远想穿上衣裳,太过焦急衣裳落在地上,弯腰去捡,黑色的靴子已经走到了近前。 顺着靴子往上映入眼帘的是绣金龙的玄黑朝服。 “王爷,喝酒了?” 烛火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暖意的橙红火光里,杜清远光着上半 身坐在床上。 今日他休息了一天,故此发髻并未打理,柔软的青丝垂落肩头,顺着洁白的锁骨蜿蜒而下,半遮着胸口。 杜清远紧攥着衣裳,准备找准机会夺门而出。 墨尘的目光从他身上驻留片刻,落到他正准备上药的胳膊上,因为滚落悬崖手臂蹭破皮,休息了几日虽已结痂,却还能看到一些红色的伤在疤痕下若隐若现。 被他这般盯着,杜清远不慌是不可能的,见他动了,并朝他走了过来。 杜清远抓准机会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