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见许若一溜烟,没影了。 许若离开,墨尘走到床边,望着他眼角的泪,隻觉这东西很碍眼。 伸出手替他擦拭,却见他的唇在动。 说些什么? 疑惑的凑近,便听他说出两个字。 “赵懿……” 心如被重锤狠狠的敲击了一下。 手滞住,胸口翻滚的波涛化作怒意,甩袖而走。 房门被男人摔得砰地一声响,吓得候在门口的小德子与阿宝面面相觑。 王爷这是怎么了? …… 天暗下,夜里的风微凉,黑影如鬼魅一般越过南城城门,他背着负伤的赵懿,俯瞰着王府的方向。 赵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是杜清远派来的人?” 刑昼面无表情并未回復,竟然主子已经得救,那他也没必要再救赵懿,当即将背上的人从背上丢了下去。 赵懿落在地上,稳住身形,抬眸只见一轮明月皎洁,哪里刑昼的影子。 看向后方追来的黑衣杀手,他眸子一凛,捂着胸口迅速躲入一条巷子,陷入漆黑之中。 黑暗中,他双眸狠厉,太后赶尽杀绝,就休怪他无情! 这一夜,注定风起云涌,波涛暗藏。 清晨,阳光穿过门口的枝繁叶茂的桃树枝透过窗户碎碎的落在床上人儿的脸上。 男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睛。 适应了片刻光亮,杜清远坐直身子,呆滞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半晌。 他明白,自己得救了。 靠在床上,杜清远抬手遮住脸颊,想笑,却笑不出来。 经历了这一次生死,杜清远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性命被鼓掌于手的滋味,难受极了。 得做些什么,不能干等着武王归来。 他已经不能再冒险了。 “少爷,您总算醒了。”门口阿宝见杜清远醒来,快步跑了进来,喜极而泣。 杜清远安抚着阿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 想起自己在昏迷前见到爹和娘,杜清远询问到。 “爹和娘现在可还好?” 他昏迷后,都发什么了什么,是谁救了他? 对上杜清远询问的目光,阿宝错开眸子。 “少爷昏迷两日,一定饿了,我去给准备些吃的。” 说完,阿宝快步出了房间。 一出去,头便耷拉下来。 老爷和夫人去求太后,太后提出让夫人进宫伺候,现在夫人还留在宫里。 这件事,还是先不告诉少爷为好。 见阿宝匆匆离开,却将东西落下,杜清远暗道他毛毛躁躁的。 掀开被褥下床,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枚令牌! 在怀中一阵摸索,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下,下床打开柜子,见自己的旧衣服已经被洗干净迭好。 翻找了片刻,杜清远松了口气。 这令牌正好好的在衣柜的角落里。 穿好衣裳,将令牌贴身放好,杜清远看向对面的房间。 说起来,他从驼儿城回来之后,便没有见到他,不知他的病好些了没。 “少爷,粥好了。” 阿宝端着粥进来。 吃早点这会儿,熊震天,翠竹,宝珠都过来看望,杜清远正吃着粥,门外狗蛋匆匆进来。 “王妃,出事了。” 杜清远和熊震天对视一眼,同时询问。 “出了什么事?” 狗蛋嘿嘿笑着,提着裤腿迈入门槛。 “你们猜今日朝堂上,发什么什么事了?” 他不说,吊胃口让人猜,翠竹不悦,作势要打人。 狗蛋躲开她的拳头,吐着舌头。“打不着,嘿嘿。” “狗蛋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狗蛋被宝珠喊了一声大哥,也不卖关子了,眸子里锃亮。 “两日前,失踪的三皇子回来了,听闻受了一些伤,养了一日他便开始上早朝,之后……” 狗蛋又开始吊胃口。 杜清远搅动着碗里的小米粥,勾了勾唇。 “三皇子开始反击,太后要遭殃了。” 狗蛋一拍手掌。 “王妃料事如神!” 狗蛋似是那说书先生一般,一板一眼的说道: “今日朝堂上,三皇子擒住邹蘅之例数太后和邹柯长这些年的罪责,更将武王当年战死的秘密挑明,一时间全朝哗然,皇帝震怒,太后当场腿软晕厥了过去。” “然后呢。”翠竹问道。 “皇帝以太后养老为由,让太后搬离慈宁宫悠居广宁宫。” “看来,太后大势已去了。”熊震天分析道。 杜清远摇头。 “想要一朝崩解,绝非易事,除非……” …… “除非她死了。” 男人立在屋内,黝黑的眸子里寒芒冷冽。 许若目光复杂的看向墨尘。 “太后已经失势,皇储之位很快便要易主,以赵懿的做事风格,待他登上皇位,便是太后的死期,几年或者十年后,一切都会尘归尘土归土。” 当年谋害武王罪魁已经死了,太后虽然也有参与,可她终究是站在南楚国製高点的太后。 若想杀她,除非,反了朝廷。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墨尘语气淡淡,丝毫不给许若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