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在烤肉? 他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 夜无尘正坐在地上,用棍子插着一隻鸟在篝火上烤。 杜清远低头看着一地的毛,和山洞里的枯枝草屑,显然这个洞穴是某种大鸟的巢穴。 这个男人霸占了鸟巢还要吃了鸟肉。 “禽兽。” 杜清远距离他远远的,心中腹诽不已。 不多时洞窟里香气弥漫,杜清远咽了口口水。 真香。 似是察觉到了杜清远灼热的目光,男人转眸看去,四目相对,杜清远别过头,擦了擦嘴巴上的口水,故作没看到。 “想吃?” 这声音在山洞里格外清晰。 杜清远撅着嘴。 “我不吃你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男人的眸子一瞬冷了下来,不吃他的东西,却住着赵懿的地方,穿着他的衣裳。 “杜清远…你喜欢赵懿?” 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话,呛得杜清远差点被自己泛滥的口水噎死。 喜欢赵懿? 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采花贼来管。”杜清远好笑道。 忽地,一阵冷风吹过,杜清远的胳膊被男人大力钳住,大掌捏住他的下颚,将他用力按在石壁上,杀气腾腾。 冰冷的面具临近,冷冽的气息将他包裹,他的唇贴在他耳边,鼻尖冰冷的划过脸颊,声音很沉。 “丢下自己的夫君和别的男人出门,还穿着赵懿的披风,说我采花贼?我看你才是水性杨花!” 赵懿的披风? 这不是赵懿随便在街上买的? 垂眸不经意一瞥,披风的衣摆处绣着金龙,这代表着他皇子的身份。 等一下,他穿什么衣裳,关他什么事? 还不待杜清远开口,男人大力扯下杜清远身上的披风,丢出了洞窟。 冷风袭来,没了保暖披风的杜清远冷得直哆嗦,抱着手臂,对上男人阴郁的脸,杜清远起了火气。 “夜无尘,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可刺杀邹柯长作死的人是你自己,怎的?现在存心将我抓来羞辱报復?有本事你去将赵懿杀了来!只会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你算个什么男人!” 墨尘眯着眼睛。 “你想杀了赵懿?又为何要跟他来驼儿城!” 杜清远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想留在驼儿城!我恨不得能飞回去……”说到这里,杜清远哽咽住。 “那小子的病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这段日子他心力憔悴,念着墨尘的病,想着太后的威胁,一刻都不曾松懈。 好,他得罪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夜阁主,要杀要剐他认命成了吧。 可他用得着如此羞辱人吗! 男人松开他的手,身上一沉,暖暖的,杜清远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篝火里的木块烧得劈里啪啦的响,暖暖的火光驱散了洞窟了冷意,他将烤好的鸟递给他。 “吃。” 杜清远皱着眉头,别过头。 “不吃……” “咕噜噜。” 话还未说完,肚子便不争气的叫出声来,惹得男人扬起唇,无奈道: “刚刚算我不对,我道歉。” 看着男人手中烤的焦香四溢的烤鸟,秉着饿死了没人替的想法,接过烤鸟狠狠的咬一口。 狼吞虎咽的的吃相,绝对算不上好看,可墨尘,却看得出神。 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杜清远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抹了把嘴边的油光,抬眸就见夜无尘一直盯着自己。 “你为何要帮助赵懿来驼儿城?”墨尘问道。 杜清远靠在石壁上,抱着吃得饱饱的肚子。 “还不是因为药……”说到这里,他停顿住。 暗道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夜无尘是专门售卖情报的人,就算他一直躲在山里不知外面的世界,可他也绝对不能将墨尘重病的事情让他知晓。 若他传给别人,再被当成‘货物’传到了更多人的耳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思及此,杜清远改口道: “因为要到这里来办点事情。” 墨尘双眸深邃,似是想将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看透。 “你方才说,你想离开驼儿城,想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回南城的墨王府。”杜清远不假思索的的道。 听赵懿的口气,太后应该已经知晓墨尘重病的事情。 他不在王府,墨尘的病情也不知如何了,现在他远在越水国,消息不灵通,不知那边都发生了什么。 他时刻都想着回去。 “回墨王府做什么?”墨尘定定的望着他。 “我是墨王妃,不回墨 王府,那要去哪儿?” 杜清远淡淡的说着,却不曾看到,男人面具下,闪烁的双眸,和渐扬起的唇角。 “我带你回去。”他声音沙哑,眸光深邃。 杜清远不屑的摆手。 他都自身难保了,怎能帮得了他,怕是人还没到,就被乱箭射死了。 再说了,赵懿不是好人,夜无尘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二人半斤八两。 风涌入山洞,杜清远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他的披风被墨尘从山崖下丢下去了,现在墨尘身上隻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衫坐在篝火前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