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那个寻常的日子。 也许往后的每一天都是。 倒v开始 > 这场烧热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喻晗一下子就病倒了。 大过年的去医院终归寓意不好,加上喻晗也不愿意去,谭芬只能依着他。 七年都没怎么见的儿子突然展现脆弱的一面,说话声都又低又哑,显得很迷茫无助,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仅谭芬心疼,喻见生的态度都软了几分,说话都知道放低声调了。 “想不想喝粥?” “好。”喻晗的声音很轻,像随时会随风飘走。 大概是不想父母担心,即便十分虚弱一点精神都没有,喻晗也会照常吃饭,但咀嚼得十分缓慢,一顿饭得吃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结束菜都凉了。 吃完也没什么精神,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 可就算睡着也不算安稳,有时蜷缩着身体浑身汗湿,无意识地喊“妈,我冷”,谭芬心疼得要命,可加了被子后,喻晗又汗淋淋地喊热。 偶尔,喻晗也会呢喃一两句别人的名字: “别气了……” 喻见生站的远,没听清,低声问一旁的谭芬: “说什么呢?” “在喊小贺的名字呢。”谭芬觉得心酸,他拉着喻见生走出去,小心翼翼关了房门才长叹口气, “可能是小贺走之前两人吵架了吧。” 喻见生没吭声。 “你儿子初一那天早上,你是没看见,他哭成那样。”谭芬扶着桌子坐下,眼睛慢慢红了, “我这当妈的,心都要碎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生老病死总是要经历的,捱过这道坎就好了。” “我现在就怕啊,我身体也不好,你这也高血压高血糖的,哪天我们要是也走了,晗晗该怎么过啊……” “呸呸!” 喻见生握住谭芬的手,没好气道: “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呀好好配合透析治疗,医生说你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 “到时候咱俩也老得不成样了,早走是福气,不拖累孩子也不受罪。”喻见生果然把昨晚的醉话给忘了, “这些年咱再盯着喻晗找个伴,死也就瞑目了。” 谭芬抽出手,一巴掌拍在喻见生胳膊上: “你可别在晗晗面前提这茬。” “我又不是傻,那小贺才走三个月我就叫我儿子找新欢,我成什么人了?你放心,两年之内我肯定不提。”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但人总归要有个伴的,他现在是伤心难过,但都会过去的。” “那我当初要是没爬下手术台,你是不是两年就另找了?” “哎哟,我不是这个意思……” 谭芬不再理喻见生,转身看向喻晗的卧室,心里酸涩得厉害: “你以为我儿子跟你似的?我儿子我了解,他长情得很。” 谭芬想起来喻晗小时候,家里养了条大黑狗。 以前的农村嘛,不像现在似的把狗当孩子养,都是看家护院用的。 那条大黑狗看着凶,其实憨厚老实得很,喻晗小时候跟它特要好。 后来大黑狗被同村的人给偷摸打死了,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成了狗肉锅子,那户人家还不知错,说什么“都是老狗了,迟早要死的,不如吃掉,大不了分你们一半肉么,我柴火也要钱的”…… 喻晗气得对那家大人拳打脚踢,但小孩子的力道能有多重,要不是喻见生护着还差点被踹。 自那以后,喻晗再没理过那户人家,谭芬从别处捞了新的小狗回来给喻晗养他也不要,就要小黑,成年后再提起这件事都难受得要命。 一条狗尚且如此,何况朝夕相处七年的人呢。 喻晗一躺就是四天。 直到初五早上情况才开始好转,他翻身抱到了一个枕头,正要继续睡,电话倒是响了起来。 这会儿脑子还不算清醒,昏昏沉沉的,也没看备注是谁就摸索着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他指尖一颤,冷不丁地问: “贺平秋?” “……七点了,醒醒吧。”是苏羊的声音, “我看你好几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大发善心来问问。” 喻晗安静了会儿才回答: “那谢谢你大发善心啊。” “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那天,先说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错柜子了以为你那柜子是我的——”苏羊说, “我在你衣服堆里看到一条项链。” “所以?” “你别装傻!”苏羊说, “那条项链上挂了两个戒指,还有个瓶子,瓶子里有灰白色的粉末……” 喻晗没出声。 “我直接问了,那是不是贺导的骨灰?” “是啊。” 喻晗回答得太顺畅,以至于苏羊都怔了一下。 他小声问: “贺导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