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又把问题抛回来。
</br> 杜窈看一眼手机, 随口，“下午五点的。”
</br> “巧, ”他接上，“我也是。”
</br> “……”
</br> 是个鬼。
</br> 杜窈买了五点的机票, “那我们三点出发去机场吧。”
</br> “两点半。”
</br> 杜窈睁大眼睛, “刚才不是还说你都行吗？”
</br> “我可以, ”他瞥一眼, “你未必。”
</br> “……程京闻，你今天早上真的很欠揍。”
</br> 他塞上一副耳机，当没听见。
</br> 杜窈瞪了他后脑勺一眼。
</br> 回到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下唇一疼，凑近看破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br> 大概是天气太干。她想。
</br> 于是洗过脸后，多涂了一层润唇膏。穿戴齐整，“我去原莺家拿下行李。”
</br> “嗯。”
</br> 沙发上的男人从电脑后面分出一个眼神给她。稍顿，“你去咖啡店还化妆？”
</br> 杜窈有些疑惑，“我不……”
</br> 才记起昨天诓他说钥匙落在店里的事，改口，“我没化妆。”
</br> 他的视线移到嘴唇上，眯眼。
</br> “这是润唇膏。”杜窈翻个白眼。随口咕哝，“我早上嘴巴破了——冬天太干，还是要多喝水。”
</br> “是，”程京闻的声音有点哑，“多喝水。”
</br> 杜窈没搭腔这句复读的话。
</br> 趿上鞋，离开了房间。
</br> 叫一辆车去原家，恰好在小区门口碰见回来的原莺与贺知宴两人。
</br> “哎，小窈。”原莺好奇地看她，“这么早，你去哪里了？”
</br> “我……”
</br> 杜窈还在纠于措辞，贺知宴已经替她答了。一笑，“跟程京闻走了呗。”
</br> “你怎么知道？”
</br> “聪明。”
</br> 杜窈送他两个白眼。把钥匙还给原莺，进了门，把行李箱收拾起来。
</br> 原莺坐在椅子上看她，“小窈，你昨天真的和程哥回去啦？”
</br> “嗯，”她不好意思点一头，“忘记跟你父母讲贺知宴来接你的事了。”
</br> “没事，他们后来打我电话了。”
</br> 她晃了晃椅子。
</br> 也蹲到在收拾行李的杜窈身边，声音放低，“小窈，可以问你个事吗？”
</br> “你说。”
</br> 杜窈把箱子合上，单膝压上去拉拉链。
</br> “你跟程哥……”她犹豫一下，“谈恋爱的时候那个过吗？”
</br> 杜窈膝盖一滑，差点从行李箱上摔下来。
</br> “啊？”
</br> “不不……不好意思！”
</br> “没事，”杜窈索性坐在地上。眼儿一眯，笑，“我以为我听错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昨天……”
</br> 原莺把头埋下去。
</br> “你们一般多久呀？”她小声。
</br> 这要杜窈仔细去回忆，也有些赧然。
</br> “……大概两三个小时。”
</br> “那……那他一般那个几次呀？”
</br> “他挺能忍的，”杜窈咬了下嘴唇，“大概两次。”
</br> 原莺困惑，“可是昨天宴哥才……分钟。”
</br> 她比了个数字。
</br> 杜窈顿时笑出了声，“他不行啊。”
</br> “他说他是第一次。”
</br> “啊，”杜窈吃惊，故意把声音抬高，“真的吗？二十六岁的老处男……”
</br> 门外，贺知宴发消息的手一顿。
</br> 听了二十分钟。
</br> 忍无可忍地推门，“收拾完了没？”
</br> “没有。”杜窈笑嘻嘻，“没想到你这么差劲啊贺知宴。”
</br> 他把手抄在口袋里，回击，“程京闻第一次也不怎么样吧？”
</br> 男人奇怪的攀比心。
</br> “比你行多了。”
</br> 她比了一个时间数字。
</br> 贺知宴立刻，“扯淡。”
</br> “自尊心受打击啦？”杜窈终于把拉链拉上，得空嘲笑他。
</br> “笑话。”
</br> 她不再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提起行李箱往外，“我走了。”
</br> “杜窈，”贺知宴看一眼手机。突然叫住她，“你们四年都没见了，你还把床上这事儿记得这么清楚——”
</br> 反正程京闻不在。
</br> 杜窈肆无忌惮，“怎么，人家服务周到我还不能想一想了？”
</br> “行，”贺知宴笑得灿烂，“当然行。”
</br> 杜窈莫名其妙瞪他一眼。
</br> 转头——
</br> 恨不得立刻把贺知宴的狗头砸进地里。
</br> 程京闻一身黑，倚在门边。清隽的眉眼一挑，平静地复述。
</br> “服务周到？”
</br> 杜窈一路上没敢看程京闻一眼。
</br> 直到抵达上京。
</br> 她取了箱子就要跑，被一把揪住衣领。看眼前一张脸好笑地发问，“心虚？”
</br> 杜窈嘴硬，“哪有……”
</br> “那怎么不敢看我？”
</br> “谁不敢看？”
</br> 她睁大眼睛，视线聚焦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佯装镇定。
</br> 一副做坏事不认的犟模样。
</br> 程京闻轻嗤一声，“刚才不是挺能说么——服务周到，您打几颗星？”
</br> “没有，”她脸唰一下发烫，视线也下意识偏开，“我跟贺知宴胡说的。”
</br> “记了四年？”
</br> “……我记性好。”
</br> “噢，”他淡声，“我让你这么难以忘怀？”
</br> 接上前文，这一句歧义深重。
</br> “我都是瞎说的……”
</br> 她声如蚊呐。耳朵尖儿红到后颈，脑袋深深低下去，羞得恨不得钻进缝里。
</br> 程京闻无声地发笑。
</br> 不再逗她。垂眸，“走吧，送你回家。”
</br> 见他揭过这事，杜窈松了一口气。乖乖跟在他身后，上车。
</br> 又听见右边一声问。
</br> “打算什么时候去辞职？”
</br> “嗯……”
</br> 杜窈思索片刻。尽管工作交接是一个问题，但还是不愿再拖延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