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脸顿时一垮。
</br> 小气鬼。
</br> 给喜欢的姑娘让张床睡也不肯。
</br> 她没劲儿地踢了一下茶几。踹掉拖鞋，抱起枕头，窝在沙发里看手机。
</br> 周延发来几条消息。
</br> 前面是关于分红的明细与转账，杜窈没多看，点了收款。
</br> 后面他询问是否到家了。
</br> 小窈：到了。
</br> 他回复很快。
</br> 周延：你还没睡？
</br> 小窈：你不也是。
</br> 周延：刚聚餐结束，你没来挺可惜的。
</br> 小窈：下次一定。
</br> 对面便一直显示“输入中”。
</br> 直到杜窈在其他社交平台逛了一圈再回来，才看见他的消息。
</br> 周延：今天和你一起离开的是什么人？
</br> 杜窈稍愣。
</br> 没想到他会问起程京闻。记起当时与他介绍过，高中同学。
</br> 还没在聊天栏打下一个字。
</br> 周延：杜窈，我挺喜欢你的。
</br> 白色的消息框，黑字。
</br> 杜窈以为自己看错了。摇摇头，再睁开眼睛去确认，下面接上一条新消息。
</br> 周延：你没有男朋友的话，我想追你。
</br> 杜窈茫然地眨了几下眼。
</br> 手指悬停在输入框的九宫格界面。片刻，引用了他第一句提问——
</br> 他是什么人？
</br> 小窈：他是我喜欢的人。
</br> 手机发烫。
</br> 杜窈打完这句话，脸也一并烫起来。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哐啷的响。
</br> “怎么了？”
</br> 程京闻恰好推门。
</br> 出来，看见小姑娘鹌鹑似的缩在沙发上，拿枕头捂住脑袋。
</br> 不由失笑一问。
</br> “没、没怎么……”
</br> 听见他的声音。
</br> 杜窈立刻摆正坐姿，若无其事地转头——
</br> 一怔。
</br> 程京闻才洗过澡。
</br> 雾似的水汽还打旋地萦在周身，把锐利的眉眼与目光打湿。
</br> 头发该刚擦过，半干。
</br> 有些乱。脸侧几绺发拧在一处，还挂着水。一种不加掩饰的散漫与野性。
</br> 或许会被比喻成狼。
</br> 但杜窈还是以为更像狐狸。要捕猎的，露出獠牙的狐狸。
</br> 漫不经心地亟待一击致胜。
</br> 和他人一样。
</br> “喂。”
</br> 眼前不及防被人打一记响指。
</br> 吓得她抖一下。差点要从沙发上摔下去，抓紧扶手，惶乱又恼怒地抬起眼儿瞪人。
</br> 炸毛，“干什么！”
</br> “啧，”程京闻居高临下地挑起眉，“刚盯我半分钟了，不允许人说？”
</br> “谁盯你了。”
</br> 她顿时蔫儿地下脑袋，没底气。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油然而生。
</br> 直到头顶被人拍了一下。
</br> “洗澡去。”
</br> “噢。”
</br> 杜窈趿着拖鞋走去卧室。
</br> 刚两步，又转过身，“……我没有睡衣。”
</br> “在床上，”他说，“凑合穿。”
</br> 杜窈眨了下眼。
</br> 好奇地走去卧室。床上，摊了一件白色衬衫，男款。
</br> 有一点被水雾打湿的苦艾味。
</br> 是他的衣服。
</br> 杜窈脸上的温度顷刻过沸。
</br> 千百只炉上烧出白汽的茶壶在尖叫，几乎要冲破颅顶。
</br> 把衬衫抱在怀里。
</br> 逃也似的钻进浴室，打开花洒。淅沥的水流声淌下，才能掩住失控的心跳。
</br> 要穿他的衣服。
</br> 从前也试过。
</br> 程京闻的衣服来来去去就是黑白两色的衬衫，杜窈偶尔来了兴趣，穿过一次。
</br> 代价是在床上被欺负得哭哑嗓子——
</br> 程京闻也不允许她脱。
</br> 这样想。
</br> 旖旎的细节随记忆逐渐从身体的各处上泛，一种细细密密的痒。
</br> 杜窈脸一烫。
</br> 使劲儿拍了拍脸颊，止住了胡思乱想。
</br> 去浴室胡乱地淋过水。
</br> 拿干燥的毛巾擦拭，别扭地换上衬衫。挺犹豫地站在镜子前，左右看。
</br> 很宽大，可以遮到膝盖。
</br> 但是。
</br> 曼妙的身材几近一览无余。
</br> 侧身。
</br> 两处饱满的弧线紧贴着衬衫，清晰地勾勒。只中间一段，腰太细，两侧便空荡荡的宽。虚虚实实，是最要人命的遐思。
</br> 杜窈咬了下嘴唇。
</br> 是羞赧。
</br> 可也架不住一个大胆又得意的念头——
</br> 程京闻原来是喜欢这样吗？
</br> 程京闻在客厅里。
</br> 听助理汇报与欧方签订合同的事宜，对方以材料不全要求再晚两天。皱起眉，“不要让他们拖了，今天以内签字。”
</br> 助理迟疑，“那材料……”
</br> “先签字，后补。”他淡声，“你告诉alex，今天不签，成悦以后的合作专找他们公司的竞品——私底下透给他。”
</br> 助理点头，“明白。”
</br> “还有……”
</br> 程京闻搭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注意力已经全然放在余光不经心地一瞥上。
</br> 小姑娘趴在门边。
</br> 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衬衫底下一双骨肉匀称的腿，左脚踩在拖鞋上，动作细微地蹭着一小片廉价的棉绒布料。
</br> 见他望过来。
</br> 做个口型示意先睡了，床归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