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是第二响、第三响 震颤耳膜的巨响之中,初沅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底下的宾客听见动静,纷纷抬起头,仰望星空的璀璨烟火。 初沅也随之仰首,看向穹顶绽放的缤纷烟花 亮如白昼,灿若繁星,和地上的花灯相辉映,当真是此生难得一见的盛景。 这场烟火始终不歇,震耳欲聋地呼应着心跳,宾客们皆是惊叹不已,唏嘘着今夜的繁盛,和昭阳公主的备受宠爱。 圣人对这样的情形很是满意。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初沅。 璀璨的光亮明昧不定,映着她清媚娴静的侧脸,仙姿玉色,浑不似真人。 圣人不禁笑问: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 众人的惊呼之中,夹带烟火腾起的尖锐哨音,将圣人的声音淹没其间。 初沅也是反应一阵,方才回过神,听懂他的意思。 她眼眸微弯,笑着颔首道:多谢阿耶,女儿很喜欢。 见着女儿流露欣悦,圣人更是觉得心满意足。 他道:这只是阿耶想要送给你的,你也可以,再向阿耶讨要一份,你想要的礼物。不管是什么,阿耶都满足你。 话音甫落,初沅的眸中一闪而过的诧然。 她想要的吗 初沅下意识地攥紧细指,看着身前言笑晏晏的圣人,犹豫半晌,终是樱唇翕动,于喧闹之中开口:我、我想 这时,又是一道烟火倏地攒起,震耳欲聋的响彻云霄。 将她的话,尽数吞没其中。 宫里的烟火璀璨耀目,映得深黑寰宇如同白昼,就连天际,都隐约泛着靛蓝。 这样的盛景,整个长安城都能略窥一斑。 虽说当朝有宵禁,但在各个坊间的管制,却并不严格。 坊间的住户,仍旧可以随心所欲地来往。 临近东市的永兴坊,住客们因着这响动,接二连三地出屋,看向明明灭灭的、大明宫的方向,皆是喜溢眉梢,新奇地议论着。 今天不就是一个七夕么,宫里怎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有人疑惑问道。 见他不知情,旁人不禁笑他:这你都不知道?今天可不止是七夕,还是昭阳公主的生辰呢! 话说这位昭阳公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被人鸠占鹊巢这么多年,终于回到宫中。也难怪,圣人对她如此偏宠,为了她的生辰,竟然这般大费周章。 恐怕咱们这里的那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吧?说到这里,一些人就不免想到,同住永兴坊的宋初瓷,昔日的常宁公主。 呸,她不过就是个冒牌的,占着别人的身份锦衣玉食了这么多年,还想要有怎样的待遇?圣人没有要她的性命,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是啊,偷了别人的命数,就该好生忏悔,免得受到苍天报应。 聚讼纷纭,应和着远处的烟火哨音炸声,透过窗牖,模糊传至屋内。 原本,宋初瓷正在对镜拆解发髻,听见他们的话,手上的动作不禁慢慢僵滞。 她身后的婢女闻言,登时怒从中来,想要出去和他们理论。 当年的错换之事,和姑娘又有何关? 那个时候的姑娘,尚且是襁褓中的婴孩,又如何能掌控一切? 说到底,她们姑娘也是无辜的。 不需要,也不应该,像他们说的那样罪大恶极、甚至需要用余生来忏悔。 然而,就在这时,宋初瓷伸手拉住她,摇了摇头,清荷,没必要的。 我们还要继续住在这里,不能和邻里闹得太僵。 话虽如此,但清荷还是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她们就要这样,一辈子都遭人非议吗? 看出她的想法,宋初瓷将手里的桃木梳交由给她,慢声道:再等等,也许,很快就能柳暗花明了。 既然她的身上淌着宋家的血,那她就不可能对宋家的那场叛乱,漠不关心。 先前,她利用滕子逸对她的情意,接近他、顺着他,意图借他之手,调查十八年前的事情。 可惜承恩侯府的势力,远不能接近皇权。 更何况之后,承恩侯府还因为一桩命案,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是以,承恩侯府这边,根本就行不通。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人自称宋家旧部,在暗中给她送信,告诉她,宋家的叛乱确有冤情,他已经找到办法,帮着宋家洗脱冤情。 宋初瓷不知那人是谁,但却莫名地信任他。 思及此,她扭头,看向隐约透着火光的窗牖,怔怔出神。 她相信,她想要找寻的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就在这时,外头的纷纷议论,骤然变成惊慌失措的高呼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救火啊!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我真的没想食言的tvt 或许有些难以相信,但我真的因为一句话,卡到昨晚凌晨三点,醒来之后,又卡了一个上午,本来下午想多写一点的,结果突然临时通知做核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