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是,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少年活动了一下手腕, 意味深长地看向酥酥,笑吟吟地对她眨了眨眼。 谁让我就是你。 说话之间,薄雾里那挥舞着鞭子的男子袭来, 高挑纤细的少年打了个哈欠慢腾腾迎了上去。 酥酥几乎是只一晃眼, 薄雾, 化作了血雾。 而那少年已经歪着头嫌弃地甩着手了。 白皙纤细的手, 此刻满手都是血,滴滴答答。 薄薄的灰雾逐渐消散,而酥酥也能看清楚, 在山坳之中,本追着她和钟秦宣的那些人, 此刻都不见了。 与其说是不见了, 倒不如说, 化作了漫天一场血雾,找不见任何的踪影。 血流一地。 酥酥忽地抬起了头。 一把清荷素画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遮挡了一切可能朝她而来的污秽。 戴着面具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侧,无声无息,让她毫无察觉。 酥酥困惑地抬头看着那个男人。 一颗松子糖 她还没有想出什么来,一只血淋淋的手毫不客气地伸到她的眼前。 邪性的俊美少年歪着头,脚踝骨的红羽铃叮铃。 给我擦干净。 说得理直气壮。 酥酥眨巴着眼,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浓郁的血腥气。 可是这一场浓郁的血腥,来自于他的帮忙。 酥酥从锦囊中摸出一个小帕子,按在了那少年的掌中。 连续擦洗了好几次,才给他擦干净。白色的帕子擦完后被血染红,换了三条帕子,最后又用水冲洗过,用干净的帕子再次给他擦拭干净。 那少年的手从指尖到手腕,都干净得一尘不染。 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她,手指又勾了勾。 我也要吃。 酥酥一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松子糖。 酥酥将松子糖也分给了他。 少年嘴里咬着松子糖,嘎嘣嘎嘣地,甜的他直皱眉头,直接将糖吞了下去。 那男人等血雾散去,才慢腾腾收起了油纸伞,倒也没有收入自己的芥子中,而是随手丢弃了。 山坳之中铺上了一层深红色,草木花树,无一不是滴着血。 马车散乱一地,马匹受惊之下跑得早就找不见痕迹,酥酥检查了一番,那些护卫和侍从,也都没有了呼吸。 钟秦宣贴着一棵树站着。他不敢吭声,眼前这戴面具的男人,和那浑身邪性的少年,都让他有着危险感。 一颗松子糖,就能随手杀了寻香阁的两个厉害人物,这物价对比他都看不懂了。 而且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全程的注意力,都在酥酥小仙子身上。 酥酥确认了现场,起身后沉默地叹了口气。 一路走来,雇主身边的护卫随从一直在减少,到了现在,居然一个都不剩。 你在想什么? 酥酥一抬头,那少年脚上晃着红羽铃走过来,弯腰好奇地看着她。 离得近了,她甚至能清晰看见少年纤长的睫毛。 他有一双漂亮的眸子。像极了红月通透。 而且酥酥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如深渊幽冥的孤寂。 酥酥站直了身体,微微退后了半步,摇头。 到底不认识,她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倒也不意外她的退让,笑眯眯地打量着她。 这眼神可以说是好奇,审视,也可以说是,亲昵的检查。 你该回去了。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逐渐靠近。 酥酥抬眸,那戴着面具的男人手一抬,黑雾一样的门扭曲在他身前。 那少年眯着眼颇为不爽地哼了一声。 需要我的时候敢放我出来,用不上了,就急着撵我走。 这么厉害怎么不敢自己来见她? 戴着面具的男人狠厉地将雾门直接拍在了少年身上。 那明艳的少年在瞬间被雾门吸入,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我叫玄 红羽铃清脆作响。 话音未落,直接消失不见。 酥酥看傻了眼。 这是什么功法,怎么能把人忽然抓来,又忽然送走? 她迟疑地盯着那戴面具的男人。 他又是谁?为什么一颗松子糖就愿意和她成立契约? 思来想去,这个问题有些不太礼貌,倒是是陌生人。她只能随口说道:刚刚那个人叫什么? 戴着面具的男人漫不经心说道:玄厉,厉鬼的厉。 他不过是死了几百年的一缕残魂。我将他做成傀儡,许他再见尘世。 玄厉是厉鬼的意思?酥酥错愕地瞪圆了眼。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她给小狼起的名字。居然是厉鬼之意。难怪当时大师姐几次阻拦,也就是小狼自己接受了。 居然是这种含义。更难理解的是,这个红眸的少年,居然也叫玄厉。不同的是,这个少年是真正的厉鬼。 酥酥也无法想象,刚刚那个一身锋利有棱角的少年,居然死了几百年了。 眼前的男人声音微微喑哑,很酥,听着很抓人。听多了,酥酥甚至有点错觉,他和重渊的声音有点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