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考结束的同学聚会，一群解禁了的学生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喝酒的理由。一班的聚餐定在星辰酒店，虞向星在来时就下意识看向前台。 很多时候，虞向星下了课回家都会看到傅曜站在前台的位置。而每次傅曜都会第一眼看到还在门外的他，再带着他一起回家。 虞向星所在的班级人不算多，放在整个年级里也是人数最少的班级。作为理科班，班上的男女比例却意外的一比一持平。 人少的班级也有很多好处，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因为轮换位置而相互熟悉，不会有极度明显的小团体现象。 虞向星个子高长得好，加上成绩名列前茅，他在班上的人气不一般得高。尽管他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有些难以接近。但在一起三年的同学也摸清了他的脾性。 他们知道虞向星也只是五官看起来冷了些，但在对待人的方面，他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如果班上有人有事需要他帮忙，或是解答问题，很多时候他都不会推脱，而是直接把事情全部做完。 现在到了饭桌上，还没炒热的气氛让大家对虞向星脸上男女勿进的表情，还有那礼貌疏离的性格还是有些放不开，所以到最后变成了一群人抱团扎堆地来闹他。 好歹是同学一场，虞向星又因为昨天他无意窥见到傅曜的行程，心里的烦闷与高中结束的些许怅然一股脑地交织着。他也不推诿，有人来找他喝酒，他就一杯杯灌下肚。 一伙男生都没想过虞向星看起来不好说话，喝酒却如此爽快，刚还冷清的场子一下就火热了起来。 班上男生有多少，虞向星就喝了多少杯酒下肚，他连菜都没吃几口，酒精很快就让太阳穴有些发胀，这种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漆黑的眼睛在整个包厢扫过，他看见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凑在一块大声聊着未来的安排和之后的计划，他的身边也有人絮絮叨叨同他说着话，可虞向星却觉得心里有些空落。 不是因为要分开的同学。 因为他的姐姐，因为傅曜。 傅曜收到短信时刚好见完姑姑安排的“相亲对象”，她也才过25的年纪，现在却被一群亲戚以替早亡的父母照顾好她的理由逼着相亲。 而相亲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傅曜一清二楚。她也知道原因，知道是她还没有强大到谁都不能算计的程度，才让这些人敢来觊觎她的所有物。 拒了男人饭后的邀请，傅曜便上了车，让司机往星辰酒店开去。 她接到虞向星时，他正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围着他旁边的还有几个男生女生，他们似在守着醉酒的虞向星。 在快走到时，傅曜松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这才继续往前走。她的一头长卷发披在身后，发梢随着上前的步子扫在背上。 “你们好，我来接星星。” 傅曜对守在虞向星身边的人笑了笑，她化了妆，看起来比高中素颜的女生要成熟许多。她的眼睛大，瞳色也纯粹，鼻梁又生得挺拔，精致的五官一下因为浮现的笑意生动了许多，这让几个高中生看得无一不红脸。 “你是——” 一个女生红着脸细声正想问她的身份，虞向星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就把傅曜抱紧。他个子快一米九，有一米七二的傅曜在女生中也算是高个，可现在被虞向星这么抱住，显得小鸟依人极了。 傅曜倒不觉得意外，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背，听到嘟囔的几声“姐姐”，凌厉的眉眼也温和了许多。 “我是他的姐姐，你们班今天在这里聚餐是吗？”虞向星只和她说了班级聚会，并没有说是在星辰酒店。 刚刚问话的女孩点点头：“嗯，我们班在这里聚餐，刚刚吃完班上大部分人都去了夜光ktv。我们几个是不去的，出来看虞向星喝多了，就干脆等他离开了我们再走。” 傅曜听了她这话微微颔首，只是怀里抱着个人，她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 “我先带他去休息，你们家里远吗？我让司机送你们。” 那几个人听到忙摆手拒绝，因为是一路的，他们和傅曜道别就一起离开了。 看着虞向星的同学都走远，傅曜叹了口气，把人带着上车也准备回家。 …… 哪怕傅曜接手公司做得再强再大，她和虞向星的家，还是父母还在时一起住的屋子。 喝多了的虞向星安静得很，一路也不吵，就是一定要和傅曜牵着手，再把脑袋埋在她脖颈才肯乖下来。要是傅曜拒绝，他就睁着眼睛也不吭声，就这么看着傅曜。 看着虞向星一点点长大的傅曜哪里抗拒得了他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只得乖乖让人靠着。 进了家门，傅曜刚想让他站好换鞋，结果腰被重重一箍，紧接着她被一下抱离了地。鞋柜的高度到傅曜的腰下，这么被抱着坐上去，她的脚点不到地，高跟鞋虚虚勾在脚背。 身高的距离被拉到无限近。 虞向星微微弯腰，醉意醺得他双眼看上去蒙上薄薄的雾气。他 的眼睫耷拉下来，鼻尖从傅曜的颊边蹭到侧颈。 气息呼出来很烫。 他问，“姐姐，你不要我了是吗？” 傅曜没觉得两人此刻的距离有多么暧昧。在她眼里，虞向星一直是听话的乖孩子。虽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孩也有叛逆不乖的时候，但傅曜依旧很爱他。 这是她相依为命的弟弟。 “怎么这么说？”傅曜揉了把虞向星蓬松的头发，手感还和小时候摸起来一样细软，“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虞向星的脑袋垂下，脸完全埋在傅曜的颈间，眼睛眨动了几下，冰凉感一下沾湿了她的肌肤。 “我知道你今天去相亲，我不是你唯一的家人了。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宝宝？” “你有你的丈夫，你的孩子。” “你就……” 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十八岁的男孩声线微哑，他的声音还未完全蜕变成男人那样低沉的样子。这让傅曜想起上一次虞向星抱着自己毫不遮掩哭起来的时候。 那虞向星六岁，她也才十五岁。 “乖啦。”傅曜偏头，脑袋和虞向星的贴着，“我今天去相亲只是应付一下，我不想结婚，也不会这么快找老公。” “虽然现在你长大了，但在我心里，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是我的小宝贝。”傅曜捏了捏他的后颈，想安抚下他的情绪，“是不是喝多了就想借着酒精撒娇？多大了，还喜欢这样抱着我？” 虞向星依恋地蹭了蹭她颈边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在外人面前的冷漠，他的声音带着绵软的鼻音。 “姐姐，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对，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乖弟弟。” 虞向星没有吭声，他直起腰，轻松就把傅曜环腰抱了起来。 身子失了重心，傅曜只能勾住他的脖子稳定身体，看人走得晃晃悠悠，她紧张地拍了拍虞向星。 “臭小子，你抱我干嘛？你喝多了别摔了，你皮糙肉厚摔坏了没事，可别摔着我了。” 或许是酒精放松了虞向星向来克制的念头，他在傅曜臀肉上拍了一把，手臂托在臀下，把人往上掂了掂。 “不会摔。”他眼眶还有些红，抬眸和低头看自己的傅曜对视时，眼里掠过稍纵即逝的迷恋，“不会摔到你的。” 从没被人打过屁股的傅曜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但看虞向星一副还醉酒的样子也只能暂时抛去这些。 见人死活不愿意放下自己，傅曜怕摔了只好不乱动由着他，她叹了口气问道，“你今天喝了多少啊？” 虞向星抬腿踢开傅曜的房门，等进了屋子又伸腿把门踢得关紧。 “不知道。”他把傅曜放在床边，自己却半跪在地上，脑袋直接压在女人的大腿上趴下，“他们都要和我喝酒，我就和他们喝了。” 高跟鞋早在进屋时就掉了，傅曜赤脚踩在地毯上，手指捏了捏虞向星侧着脑袋露出的耳朵，“看来我的星星在班上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 虞向星的脑袋蹭动了几下，顶处在傅曜小腹上磨来磨去，“可是我不需要他们的喜欢。” “我有姐姐就好了。” 虞向星孩子气的话惹得傅曜忍俊不禁，一天的疲惫好像一下一扫而空，“你就只要我的喜欢？” “姐姐……”虞向星猛地抬起头，他弓着的背挺直，极黑的眼珠映出女人的身影，他问，“你可以喜欢我吗？” 这双眼睛里好像蕴着什么不一样的情愫，可傅曜什么都没察觉出来。 她捏了捏男孩的脸，鼻尖亲昵地和他蹭了蹭，“你是我的弟弟呀，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虞向星的眼睛微暗，他身子往前扑，把傅曜压在柔软的床上。他的手臂支起上半身，目光垂下尽数落在女人茫然的脸上。 眼前的场景一下天旋地转，傅曜没想到会被小孩一下推倒躺下，也没想到喝醉以后的他会展露出和平日完全不同的性子。但她并不生气，甚至喜欢这样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的虞向星。 “你干嘛呢？” 虞向星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他手上卸了力，整个人躺在傅曜身边。他一手把女人的腰搂住带入怀，在感受得到女人绵软的胸部与自己胸膛相贴，那沉积的欲望又尽数席卷而来。 “姐姐。”两人是侧躺着的，虞向星的身子蜷起，仿佛想把自己全塞进傅曜的怀里，“你好久没陪我睡觉了。” “都这么大了还要我陪啊？”傅曜帮他拂开凌乱得快要扎到眼睛里的发丝，好脾气说道，“我帮你洗个脸再睡？” “不要。” “好吧。”傅曜指腹在他闭上的眼尾摩挲了两下，“那晚安？” 他像害怕傅曜会离开，手臂抱得更紧。 “……晚安，姐姐。”虞向星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