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商量的,都是村里比较老道的。 经历的事儿多。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确实很多人反应不过来。 可事儿已经发生了,人已经走了,该处理的事儿总得处理,尸首不能就这么放着。 眼见过了一会,陈虎他们还没过来,这几个人就商量着,让人去买副棺木跟一些纸钱回来。 这几人是三妞请来管帐的先生,红白喜事,大家的份子钱,就是交在他们那,然后用个账本记起来。 来年邻里四舍的有啥喜事,就按照礼数赠回去。 几人从份子钱里拿出一部分,又差了几个力大的,到村外去买棺木。 陈虎家,燕儿娘在屋子里哭,陈虎也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去陈虎家通报的人到了,在外面叫:“陈虎大哥,燕儿出事了。” 听说陈飞燕出事了,燕儿娘马上跑了出来。 “啥事?” “燕儿想不开自杀了” 通报的人断断续续道,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一想,两人迟早知道,就直说了。 “燕儿!” 燕儿娘大喊一声,女儿是自己生下来的,心连着心,肉连着肉。 刚才她就觉得有啥事儿要发生,眼皮跳的厉害。 刚开始没多想,以为是自己哭久了,眼皮才跳的。 这会听到这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来。 老脸终究比不过心头肉,陈虎一听,马上也跑了出来。 虽说陈虎混了点,可对女儿是实打实的好。 就跟掌上明珠似的,握在手里都怕化了。 一听说陈飞燕出事,陈虎跟燕儿娘撒开脚丫子就往三妞家跑去。 三妞好半晌才恢复过来,紧接着就开始哭了。 好好的一媳妇,说没就这么没了。 自己那两头老母猪都给卖了。 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逮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同时心里又在骂,陈飞燕这死丫头,宁愿死都不嫁给自家三黑子。 “燕儿!” 燕儿娘刚进门就见几个人抬着陈飞燕的尸首。 尸首上面盖了个白毛巾,身上的大红衣服已经被几个胆儿大的娘们换了下来。 穿着红衣服入殓不吉利。 燕儿娘跟陈虎扑到陈飞燕的尸体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跟着流眼泪。 哭了会,陈虎抄跟烧火棍就到处找。 到屋子里找了一圈,三妞已经偷摸着跑了,三黑子面无表情躺在床上,下身已经湿透。 陈虎一气,烧火棍结实的打在三妞家院子的大树上,一下断成两截。 一会,出去买棺木的人也回来了,把陈飞燕的尸首小殓了下,就给装进了棺木,抬到了陈家。 几天后,终于消停了,陈虎问心有愧,给陈飞燕摆了好几天的道场,花了不少的钱,希望陈飞燕能安安乐乐的走,别带着怨,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了。 这些钱有的是从三妞家那账上扣出来的,有的是陈虎自己掏的。 喜事变成白事,整个村的气氛都降了下来,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陈虎更是头都抬不起来,走路都不带风。 几天的时间好像老了很多。 三妞躲了两天又回来了,陈虎没再去找她,没用,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走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 白事儿完,陈虎亲自去了一趟程黑家,带了点东西,赔礼道了歉。 这么多年,他总算给程黑低头了。 他没想到,自己犟了这么多年,竟是害死女儿的间接原因。 程黑见陈虎的样子,没忍住,也掉下了眼泪。 陈虎刚走,三妞就来了。 三妞是看着陈虎走的,她没勇气正面面对陈虎。 “程黑大哥,帮帮俺家三黑子。” 三妞一进程黑家门就跪了下去。 “大妹儿快起来,这是咋了?” 程黑心软,程河清挨了三黑子一棍子,现在还没醒过来,他气,可没用,事儿已经过去了。 再计较程河清也醒不过来。 三妞起身,站在屋里抽泣了几下才道出原因。 原来三黑子从那天吓着了之后就没起来过,整个人都傻了,除了还能吃,啥都不懂。 大小便都拉在身上。 本来三妞以为自家儿子只是吓着了,过两天就好,可没想,好几天过去了,一点用也没。 无奈下,她只好厚着脸皮过来找程黑。 这十里八乡,哪家有个啥病的都是程黑给瞧好的,她实在没办法了。 程黑听完,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数。 三黑子这是惊吓过度,没得治,再好的草药都救不回来。 可他不忍心就这么拒绝三妞。 村里已经出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带俺去看看。” 程黑说完就起身,背上自己的大皮箱子,往里放了些药材跟银针。 “好好” 听到程黑答应,三妞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马上高兴了起来,抹巴了下泪,就在前面带路。 程黑随着三妞到她家,三黑子躺在床上,见程黑来了,嘴里阿巴阿巴的叫,手不停的挥,下半身却没动静。 程黑走过去,马上就闻到了一股子大便的味道。 忍着恶心的冲动,程黑把三黑子的手拿过来,把了下脉,头摇个不停。 “咋个样了?” 三妞见程黑的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就问。 程黑一口气憋不住了,拉着三妞到外面去。 “脑子已经不行了,下身也瘫痪了。” 程黑毫无隐瞒的说出了病情。 三妞一听,感觉天都塌了,哭丧着求程黑。 “程黑大哥,你可一定得想想办法,以前是妹儿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男人走的早,就这一个娃儿” 听三妞哭诉,程黑感同身受,自家孩子现在就在床上躺着,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 “我尽力试试” 程黑低头想了会,又吸了一大口气走进去,从皮箱里拿出几根银针插在三黑子头上跟腿上。 刚插完,三黑子全身猛的抽搐了一下。 有门。 三妞心里高兴,三黑子下半身之前一直没动静,程黑几根针扎下去,马上就有反应了。 程黑一看有望,把了下脉,思索了下,又给加了几根。 过了会,程黑把针拔了出来,从皮箱拿出几味药交给三妞。 “一天两包,我尽力了,他能不能恢复过来得靠他自己。” 三妞接过药,又对程黑道了几声谢,赶忙就到厨房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