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南坞丘(1 / 1)


9
泓烈陪着他走了一半台阶,而后约莫是觉得有些慢,便抱着他直接闪身到了殿前。
这小傻子脑子一点不会转弯,泓烈哪是嫌慢,只是怕他觉得累而已。
果然,宫殿里面也尽数铺上了一层软垫,泓烈放下他,又牵起他的手向后殿走,入眼是一处屋子。:“此处乃我的寝殿,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
贺涔视线环了一圈,那屋子陈设简单的很,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泓烈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常住,陈设便不多,需要什么告诉我,或直接令玄苍替你准备。”
想来也是,堂堂魔尊大人,想来眠觉也并非必需,那花树下的石榻比此处有意境的多,大概一趟便是一觉了。
贺涔问:“你要出去吗?”
之所以有此提问,只因为这人似乎没有与他一同休息的打算。
果然,泓烈轻点脑袋,道:“得去理些事情。”
“哦……”贺涔轻声答,又问:“什么时候回……”
但话到一半觉得不妥,及时住了嘴,真是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干涉这人的去向啊。
泓烈还是答了他,但并不是具体时间,而是一句“不知”,只因他也不知那事儿要处理多久,中间又会不会插入其他耽搁。
不过看这小软包子的神情,像是盼着他早些回,他还是笑着加上一句:“大抵不久。”
贺涔心里尴尬地哀嚎一阵,你怎么这么多话啊!人家什么时候回关你什么事,你可睡你的觉吧……
纵然内里翻腾无比,面上却还是一脸平常,他抬头看了看泓烈,又低下头,道:“那你快去吧,我先休息了。”
说完贺涔跑步并做两步跑进了殿内床铺边上,再扭过头之后,脸上便是一副“泓烈与生人不可靠近”的表情。
见泓烈一脸笑意看着自己,贺涔赶忙钻进床铺里,然后扯过了白色的薄纱帘子,虽薄却总归算得上一层“遮羞布”,遮了贺涔脸上的红润与羞涩。
贺涔将脑袋捂进被子里,隔着帘子,他似乎听见了门口那人极低的几声闷笑,顿时脸上又是一阵烫,加之捂着被子,就跟要着火了似的。
好在泓烈笑了几声便抬脚离开了。
仔细听着门口没了动静,贺涔才探出头来,他一点不困,只是刚刚羞着了,才急于上床。
躺在床上望了会儿房梁,贺涔终究还是起了身,那玉坠还戴在手腕上,坐在床边,贺涔捏起那玉坠仔细看。
这人只让他敲击玉坠,并未说明如何选择目的地,贺涔犯了难,不过他也纠结到底去哪处地方,索性便随缘了。
踩着垫子“噔噔噔”沧澜殿前,贺涔正欲尝试敲击,余光瞥见殿门左侧放了一双鞋子,正是自己刚刚被脱掉那双。
贺涔低头看自己双足一眼,转而拍了下脑袋,暗骂自己道,你可真是个傻子,当真是在家被宠惯了,连鞋都不记得穿!
将自己偷偷教训一通之后,又感叹起这人的细心来,当真是每一步都替自己考虑到位了。
唉!贺涔你何德何能啊!
贺涔提了长袍穿好鞋之后,才重新捻起玉坠,举至胸膛齐平处,轻轻敲击两下脑袋,同刚才的景象如出一辙,兽形玉坠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线,宛若丝带般,延伸至空中,交缠出一条不见尽头的长桥来。
与此同时,刚出魔界的泓烈腕心处显现一道金色长痕,如伤疤一般,仔细一看,那长痕里头似乎有东西在涌动。
实际上,那空中长桥并不是一劳永逸,而是每次都需从泓烈那头扯过来些法力支撑着,只不过泓烈没同贺涔说起而已。
那涌动着的金色光芒,正是源源不断从泓烈身体里散出去的法力。
——
金色长桥靠近贺涔这头也很有“自知之明”地延伸到了贺涔脚下,但贺涔看着那些金色的光线虚浮在空中,怎么也不敢踏上去。
刚刚有泓烈牵着还好,此时身边没了人,他便总觉得自己一伸腿就会一脚踩空。
贺涔深吸一口气,做了些心里建设,最终还是虚阖着眼皮踏了上去,第一脚踩实之后,放心许多,硬着头皮走了三四步,才总算接受了这神奇的东西。
金色长桥在黑夜中格外显眼,贺涔踏上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有些招摇,不过为时已晚,长桥难收。
但转念一想,魔界到处灯火通明,应当也不会有哪个过路的魔君对此过多探究。
贺涔也不知道此去到底是哪处地方,纯粹随缘而已,与刚刚一样,不过一会儿便到了,踏下长桥之后,那宛若实质的金色光线尽数收回了玉坠,坠子又恢复黯淡的模样,只留背上几道纹路在黑夜中隐隐能瞧见些金色与蓝色交织的点点光芒。
贺涔四下观望,这不是筠水边,亦不是且月山,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不是南坞丘便是阆辰阁了。
这两处地方倒都可以,只不过,南坞丘既然住着些凡人,晚上约莫是要入睡的,大抵碰不见出
行的人。
不等他纠结,才刚往前走了几步,贺涔便远远瞧见一座巨大的漆红色门头,上面挂着匾,写着三个大字——南坞丘。
后面是一条长街,看不见尽头。
毋庸置疑,此处是南坞丘没错了,南坞丘竟是一条街,看样子,与人间那些古色古香的长街很是相似。
心里想着阆辰阁,却先来了这处地方。贺涔并不认为自己能碰见其他人,便想着进去随意转转。
一眼望去虽然都闭了门,却依旧能看见店铺的痕迹,难以想象,魔界竟然存在一条属于凡人的街道,这得要多强的包容性才能容纳这些凡人啊!
经过一处楼阁时,贺涔听见头顶传下来的声响,一个优雅成熟的女声询问道:“是新来的凡人吗?”
贺涔抬头,便看见一位夫人,一手举着针,正在绣某样东西,瞧着像在制衣。
他如实解释:“嗯,落了难掉进来的。”
这倒不是假话,贺涔确实是落难才掉了进来,从那满身伤痕便能窥出一二。
话音刚落,只见楼阁上那夫人招了招手,便飞过来两只仙鹤,落在了贺涔两侧。
贺涔有些惊惧,往旁边躲了躲,两只仙鹤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抓着他的两只手臂,将他提到了楼上。
被放下的时候,贺涔腿腕软了一下,眼疾手快坐到了凳子上,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自己真是太容易受到惊吓了。
“别害怕,它们没有恶意。”那夫人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新落进来的凡人,应当由玄苍大人带过来,你怎的一个人过来了?”
想来玄苍大人在这儿应当话语权很重,贺涔直接将他拉出来当了挡箭牌,遂解释道:“玄苍大人先将我安置在了别处,道不忙时再将我送过来,怪我闲不住,才转到了这边。”
那夫人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贺涔的解释。
她继续道:“唤我雪香夫人便成,小友如何称呼?”
雪香夫人?
贺涔恍惚记得,当初被安置于衡玉阁,玄苍大人送吃食过来时,提了一句雪香夫人,大概便是这位夫人了。
贺涔答道:“我叫贺涔。”
她又问:“你的飞兽呢?”
飞兽?
贺涔有些不解,不过没等他问出口,雪香夫人先行解释道:“魔界边幅辽阔,魔君大人替我们寻来了飞兽,用以常时出行代步,那两只仙鹤便是,不知大人是否替你寻了?”
那些飞兽平常皆是骑于背上,刚刚为了方便,才直接抓了上来。
贺涔想了想,道:“有的。”
他指了下远处:“刚才停在那里,这会儿……也许胡跑出去玩儿了吧!”
贺涔自然不能言明自己傍上了魔尊大人,只能顺着雪香夫人的说法扯了个谎。
“有便好,有些飞兽行为顽皮,性格却都还算温和。”雪香夫人宽慰他道,同时恢复了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瞧着手法娴熟的不得了。
贺涔问:“夫人在制袍子吗?”
雪香夫人回道:“嗯,玄苍大人过来要的,也不知是做给谁,催的紧,白日里那些夫人赶制了一件,待大人取走之后都来跟我闹,说害怕自己手艺不精,针脚不够好,我便亲自动手缝制了。”
……
贺涔沉默了一下,心道,那件袍子现在正穿在我身上呢!
没等贺涔接话,楼阁另一侧突然又传过来一些声音,是有人在叫“雪香夫人”,贺涔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多半便是白日里做袍子那些夫人。
便赶紧道:“我的飞兽回来了,夫人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立刻起身,同雪香夫人拱手微躬身道了别,然后不等夫人搭话,立刻从这头下了楼阁。
藏进楼阁转角处时,才感叹道,幸好提前摸清了楼梯。
再一听,楼阁上的谈话声已经融成了一片,几位夫人搭着话,偶尔传来几声笑语。
——
贺涔循着避开楼阁之处走出了南坞丘,重新回到刚刚下长桥的位置,转头再瞧不见楼阁的影子,他才放下心来。
他确实没有飞兽,不过他有更高级的东西,重新召出长桥之后,贺涔不带丝毫犹豫踏了上去,仿佛已经轻车熟路了。
再下来时,竟然又是一处陌生的地方,落地之处是一片极大的石台,与沧澜殿前有些相似,只不过这处没有长阶。
而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巨大的宫殿,
远远看过去,殿前坐在一人,再走近才辨认出来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瞧着应当有些仙龄了。
那宫殿上方也着了三个金色大字——阆辰阁,比之“南坞丘”光芒更甚,耀眼无比。
贺涔本以为只是沧澜殿与那些地方相连,却不曾想,泓烈竟直接将其织成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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