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们相互弥补。”陆建泽笑。 “是。”徐琴点头,“我可不想回到家里,你还跟我说医院里的事情,不一样的职业,也挺好的。” 反正徐琴就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医生当丈夫,她前世的时候也有同事追求她,她没有答应。主要是他们医院的医生都很忙碌,要是两个人都那么忙的话,谁照顾家庭呢。 他们医院有一对夫妻,就是妻子后面辞职回家带孩子,就没有再当医生。 徐琴做不到辞职当家庭主妇,她就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她当初之所以答应陆建泽,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事业,她喜欢救人的过程,喜欢看着病人康复。 “爸妈在这边也好,他们能帮着带孩子。”徐琴道,“不瞒你说,我没有想着在家里带孩子。要是爸妈没在,我可能就要让左右邻居帮着照顾一下孩子。” “爸妈来了。”陆建泽牵着徐琴的手,“他们很喜欢你,也会帮着带孩子。” 老人家就喜欢儿孙绕膝,陆母也是如此,她一点都不觉得照顾儿媳妇和孙子孙女累。儿媳妇又不多挑剔她做的家务,要是儿媳妇挑剔的话,她早早就跑了。 “嗯。”徐琴微微点头。 陆建泽和徐琴很快就看到靳主任让人把那个女的抱在板车上,那些人就推着那个女人去医院。 靳主任还跟在旁边,她就是怕她一走开,那些人就不把那女的送去医院,就先让女子待在路边。她刚刚上楼到时候,那些人还说让女子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没有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徐医生。”靳主任看到了徐琴,“我们这就去医院。” “我们也一块儿去。”徐琴道,“就当散散步。” “行。”靳主任点头。 “她这个情况哪里要去医院呢?”病人的家属还在说,就是觉得女子待在家里喝点热水就好。 “要是你不想出钱再给你儿子娶个老婆,那就得送她去医院。”徐琴道,她看到女子疼得脸色都要青了,“带钱了吗?” “带是带了一些,要很多钱吗?”病人的婆母道。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徐琴问,“赶紧的,快点去医院。” 徐琴不愿意跟他们多说话,她也没有走得很快。走路半个多小时,她还是可以的。 陆建泽就是担心妻子累着,妻子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陆建泽想着他们跟靳主任说一声是不是就可以了,让靳主任跟医生说,可是妻子坚决要去医院,他就只好陪着她去。 等他们到医院之后,病人家属果然弱化女子的情况,好在靳主任在。 “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半个小时,什么立马就过来了。”靳主任特别无语,她直接戳破病人家属的谎言,“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声响,都有两三个小时了,加上路上过来的时候,那就更长了。” 医生给女子仔细检查身体,他们也发现了问题。 那个女子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也不是徐琴动的,而是有别的医生动。 徐琴没有继续待在医院里,她就是跟陆建泽去附近逛一逛,正好还能买一点东西。 陆建泽本来以为徐琴要亲自进手术室,当他看见妻子就只是听那些人跟医生说,医生有了判断,徐琴也没有说其他的。 “是不是想着我刚刚一句话都没有说?”徐琴跟陆建泽一块儿走出医院,“那些医生很厉害的。” “那你还过来。”陆建泽道。 “这不是担心病人家属撒谎吗?”徐琴道,“万一……万一靳主任又没在,可能就得拖一些时间。就那么一点时间,可能就能影响到病人的一生。” “你们医生是不是总是担心很多事情?”陆建泽问。 “算是吧。”徐琴道,“曾经有人非常不满意我们,也不听到我们的话,但是我们还是要说明情况。有一次,我没有把病人拦下,让病人走了,老师批了我两句,他赶忙就去追病人。” 徐琴怀疑老师之所以不多批评她几句,是老师担心时间来不及,晚了,老师就不能追上那个病人。可是老师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那个病人,等到后来,那个病人再一次来医院,病人大出血,命是保住了,但是子宫没有保住。 那个时候,徐琴也意识到了老师曾经说过的话,他们当医生的不能任性妄为,他们不能因为病人的态度不好就想着让病人去吧,不用管病人。他们是医生,病人没有医学常识,病人不懂得那些,他们医生就高多做一些事情。 有时候受点委屈算什么,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徐琴没有一直待在产科,她后来去了心外科,也就是一直待在心外科。有的人知道这一件事情,他们还觉得徐琴是不是为了不想回忆起这一件事情。 对,徐琴是不想回忆这一件事情,但她也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待在心外科,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主修心外,辅修产科。在医院的时候,她还有被调去过急诊室过,有在一些科室轮转过。 时间长了,徐琴依 旧没有淡忘这一件事情。 “那个病人怎么样?”陆建泽问。 “命是保住了,以后却不能再生孩子。”徐琴道,“要是让她早点留在医院动手术,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这不怪你。”陆建泽道,“是病人和她家属自己的选择。” “都是这么说的,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徐琴道,“可当医生的会想,要是自己多说几句把人拦下,也许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想法非常圣母,可徐琴就看过太多这样的情况,好几次了。不说徐琴自己,徐琴的同事、老师,他们都是非常努力地挽救每一条生命。 “老师说受一点点委屈,总好过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好。”徐琴道,“医生承受的内心压力非常大的。当然,医生也不能百分百成功救治病人,我们都得接受失败。” “辛苦了。”陆建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慰妻子,他就担心妻子受不住,“要是累了,就回家。” “我能承受得住的。”徐琴笑着道,两辈子了,怎么可能承受不住,“走,我们买点东西再回去。” “好,随你。”陆建泽道,“想买什么?” “买两块布。”徐琴道,“还得买点棉花,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天气应该比较冷。” “你做衣服?”陆建泽怀疑妻子能不能做出像样的衣服出来。 “不相信我?”徐琴伸手想要掐一下陆建泽的手臂,但考虑到丈夫的手臂都是肌肉,她干脆就拍拍他的手臂,“试一试。” “没事,要是不够好看,那也是你亲手做的,就让孩子穿。”陆建泽又补充一句,“孩子还小,又不知道美丑。” “哦?”徐琴挑眉,“你这是说等孩子大一点,我就别给孩子做衣服了?” “是别浪费你的时间。”陆建泽想孩子一定不愿意穿那些难看的衣服,“你想孩子问你:妈妈,为什么你做的衣服没有那么好看呢?” “……”徐琴嘴角微扯。 “少做几次,孩子还有点新鲜感。”陆建泽道,“还会很喜欢你做的衣服。” “你怎么不说你少见我几次呢?”徐琴道。 “这可不行。”陆建泽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少来。”徐琴道,“哪里有那么久。” 徐琴认为他们算是比较经常见面的,比人家周末夫妻好很多。反正徐琴自己有时候也挺忙,这样算起来,倒也还好。 “妈会做衣服。”陆建泽道,“也会用缝纫机。” “嗯。”徐琴点头,“你这是要让妈做衣服?” “不是。”陆建泽道,“你想要是想做也可以试一试。布剪碎了,还能缝起来。” “……”徐琴瞪了陆建泽一眼,丈夫还是觉得她做不好。 “要不,我也试一试?”陆建泽问。 “算了,还是别做了。”徐琴道。 “之前,我的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缝的。”陆建泽道,“缝衣服应该可以。” “你缝的不是比我缝的还难看吗?”徐琴道,别以为她可能没有看过陆建泽打的补丁,她丈夫缝衣服的手艺一般般,“五十步笑百步,好意思吗?” “自家人。”陆建泽握紧徐琴的手。 陆母做好午饭的时候,还想着小儿子夫妻是不是还在郁子航那边。她还想出去找一下人,她才走到门口就看见陆建泽夫妻回来。 “你们这是去外头了?”陆母看到小儿子的手上还提着东西。 “买了一些东西,您的儿媳妇说要给孩子准备衣服。”陆建泽道,“到时候天冷,怕冻着孩子。” “是该准备起来。”陆母点头。 “……”陆建泽想要是自己说要准备,陆母可能还会说:这么早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 不对,他妈应该不会那么说,必定他妈很关心孙子、孙女的。他妈可能说:哟,你还懂得关心你孩子啊。 陆母笑着看向徐琴,“有没有累着?” “不累。”徐琴道。 “怀孕的时候是该走走。”陆母道,“也别走得太累了。” 陆母说完这话,她还看向亲生儿子,“你陪着小琴走,也别走得太快。” “哪里敢走快呢。”陆建泽表示自己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有的人还敢让才生完孩子的妻子下地干活呢。”陆母以前就瞧见过那样的男人,她上下打量自己的儿子,小儿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陆建泽感觉到了来自亲妈的嫌弃,今天又是被亲妈嫌弃的一天。 海岛上,刘蓝娣跟徐丽君打电话,“对,我表妹看到小妹去了妇产科,就不知道她是去工作的,还是她自己怀了。” 嫉妒 刘蓝娣就是喜欢跟徐丽君说话, 让大姑子跟她一起孤立小姑子。正好徐丽君也不大满意徐琴,刘蓝娣就能更好地挑拨离间。 “她见着我表妹了,我表妹也跟她打招呼, 她都 没有说什么。”刘蓝娣道,“我也不指望她让人送东西给两个孩子, 就是想着她真要是怀了就说一声。她和妹夫在那边, 身边没有别人照顾……唉,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不用管她,要是她日子过不下去, 总会说的。”徐丽君道, “她也知道我们的电话,实在不行, 会联系我们的。” “不一定,我瞧着小妹这一次是铁了心不愿意跟我们多亲近的。”刘蓝娣道, “打电话找她, 她每一次都没有在。也好在没有什么急事, 要是真有急事找她,怕是也没有什么用。” “她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徐丽君感慨,“或许是像她……算了, 不去说。” 徐丽君想也许徐琴是像她亲妈,只不过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都当那个女人死了。 “大嫂,你就不用担心她那么多。”徐丽君最近一阵子过得都不是很好,她哪里可能去关心徐琴, “小妹都成年了, 也结婚了。她自己的事情, 她自己做主。” 他们之前想给小妹做主,小妹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徐丽君想徐琴嫁人了,也离开了徐家,徐琴跟他们离心。 “嗯,你说的也对。”刘蓝娣道,“就是你大哥有时候还是会想到她,她到底是你们最小的妹妹。” “那你就跟大哥说,说小妹过得很好。”徐丽君道,“也许小妹是我们之中过得最好的。” “也许吧。”刘蓝娣道,“我们都没有去过她现在的家,她是好是坏,都不清楚。” “她没有说话,就是好。”徐丽君认为大哥大嫂还是太过关心徐琴,“大嫂,你们还是关心关心诗雅他们,小琴那么大了,哪里用得着你们担心。她知道怎么过日子的,手里头也有钱,放心吧。” 徐琴有工作有工钱,徐丽君认为小妹根本就不懂得人间疾苦,小妹就只知道她自己。 “每次都说她,也没有什么意思。”徐丽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