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如法大师…” 乐月朝着素灵蕴鞠了一躬，道：“贸然打扰…请勿怪罪…还请将姬鹤琼还来…他身负我心物仙门千条人命…” 素灵蕴闻言震惊道：“千条人命？！怎从未有所耳闻？！” 乐月擦了擦汗，继续说道：“的重担…若是让魔将发现他离开…段居诚必将灭了心物满门…” 素灵蕴：“……” “英知镇仍是你心物仙门管辖之内，自不会有什么大碍，”素灵蕴道：“我只是借他一用。” 乐月看了眼莫霜阳，缓缓道：“大师…我不想…与你为敌…可…” 素灵蕴面色严肃地听着。 乐月欲言又止道：“可…” 素灵蕴道：“但说无妨。” 乐月：“可…” “若是你担心会被魔族发现，大可不必，”素灵蕴道：“我只需借他两日，待此事毕了，自将完璧归赵。” 乐月急得直跺脚，咬牙道：“可以！！！” 素灵蕴：“……” 一青年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与几人鞠躬，“在下陌容，师尊性子急了些，请几位勿怪。” 乐月踮起脚，小声与陌容耳语起来，陌容无奈点头，道：“知道了，必不会为难。” 陌容问道：“晚辈斗胆请教如法大师，借姬宗主是想做什么？” 素灵蕴道：“恕贫僧不便相告。” 陌容看着不好相与，素灵蕴垂眸正要掐算，便听见陌容道：“大师想揣测晚辈心思，晚辈亦对大师好奇得很，不如开诚布公地说一说，省下许多麻烦。” 素灵蕴叹道：“真当后生可畏，那便来吧。” “晚辈斗胆猜测，姬宗主之事与莫霜阳有关，再说远些，与煌炤有关，对吗大师？” 素灵蕴不答，手上已结了法印，陌容道：“晚辈非敌非友，大师请勿见怪。” 这厢莫霜阳刚安顿好元渺与姬鹤琼，元渺满是血污的衣物被他脱下，莫霜阳翻来覆去地查看，没找到一丝伤口。 “我将姬鹤琼带出来时，下了场血雨，”元渺道：“大概是心物仙门设下的禁制吧，并未受伤，只是行动迟缓了许多。” 见姬鹤琼昏迷不醒，莫霜阳心头逐渐泛起些烦躁，道：“他昏了多久？” “我三天前便潜了进去，他昏了有一天了，情急之下才将他带出来的。” “心物并不想抓住你，”莫霜阳皱眉道：“是想跟着你找到我们，说不定姬鹤琼昏迷也是他们布下的局。” “或许吧，”元渺点头道：“姬鹤琼是在饮下他们送去的汤药之后才昏迷的。” 莫霜阳灵力探入姬鹤琼体内，感受到他身子虚弱异常，灵脉乱成一团，面色惨白，整个人轻轻颤抖着。 姬鹤琼似在梦呓，莫霜阳附耳听着，只听见他轻声唤道：“霜阳…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莫霜阳为他轼去泪珠，轻声道：“夫人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将两人安顿好，莫霜阳方从里间出来，听见陌容那四个字，勃然大怒起来。 “非敌非友？”莫霜阳握着阳涉挥向陌容，嘲道：“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叫板，杂碎，今天我便告诉你，是敌是友，你都不配！” 莫霜阳修为虽不及陌容，但许是情急之下，竟散布出极为骇人的气势，陌容祭出笛荷挡了一剑，皱眉道：“这位道友，有话好好说…” “反派死于话多，”莫霜阳眼里涌起丝丝缕缕的黑雾，露齿笑道：“老子偏不听！” “既是如此，”陌容亦有些恼火，笛荷轻抖，生出无数幻影来，“那便得罪了！” “陌容！” “霜阳！” 两人还未斗至一处，便偃旗息鼓，陌容被乐月踮着脚拧耳朵，“你方才怎么答应我的！不会动粗！” 陌容连声讨饶，道：“师尊…非是我动粗…明明是他先…” “不许顶嘴！！！” 素灵蕴则制住莫霜阳手脚，凑上去翻他眼皮，莫霜阳躲闪不及，皱眉道：“你做什么…” “果然…”素灵蕴表情沉重，道：“魂元归位，你身上的魔性逐渐苏醒了。” 此事倒也不奇怪，莫霜阳本就是个魔王，若逐渐寻回了记忆，那依旧会是个魔王。 素灵蕴叹道：“霜阳，你哪里是会因为一句话动这么大肝火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伤了姬鹤琼！”莫霜阳不耐道：“我不过…” “你方才的表情，可不像为此事痛心，”素灵蕴担忧道：“你那模样，分明是以杀戮为乐。” 素灵蕴念了几遍清心咒，莫霜阳冷静下来，揉着眉心缓缓道：“你是对的。” “你虽心中有魔，但人性亦存于胸中，”素灵蕴道：“霜阳，你要坚守自己信念。” “可以听我解释了么？”陌容不耐烦道：“莫霜阳？” 素灵蕴喊他皆是传音，陌容并未听见他叫 莫霜阳的名字，此时竟张口就来，莫霜阳皱眉道：“你叫我什么？” 陌容道：“心外无物，以心鉴物，我觉得你是莫霜阳，那你就是莫霜阳。” “陌容，我劝你说实话，”莫霜阳冷漠地看着他，手指按在阳涉剑鞘上，“我复活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素灵蕴道：“心物仙门能以灵脉感知神魂，想来是宗主发觉了。” 每个宗门都各有秘法，如知行仙门长于灵视，含风仙门长于幻术等，心物仙门擅于以心观物，感知天地灵气流淌，宗主乐月早已大乘，看着也不似喜动的模样，想来天天都在打坐练功，发现天地间又多了特殊的游魂也不奇怪了。 同样，若是莫霜阳站在知行仙门宗主沐舟梓的面前，也是会被他以灵视之术看出来的，但前提是两人需面对面，莫霜阳昏迷，恰巧到了心物地盘，入了乐月的术法范围内，才被乐月发现。 莫霜阳听完解释，冷哼一声，“说吧。” “煌炤是逆天之人，”陌容道：“他破了自己的命，乱了这世间的局，所有人都不再是棋子，拥有了自己真正的命运。” “这便是煌炤给你洗的脑？”莫霜阳嘲道：“你不再是天道的棋子，不也成了煌炤的棋子么？” “我知，”陌容道：“所以我说非敌非友。” 陌容：“莫霜阳，你亦是逆天之人，我便直说了，煌炤与你，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心物归顺魔界，不过想于乱世之中求个太平，煌炤乃邪门歪道，你是正道最后的希望，如有需要，心物定会暗中相助。” 好一个非敌非友，无非是看不出煌炤与他谁能活下来，两边都不想得罪，面上讨好煌炤，私底下又要巴结莫霜阳，陌容说得好听，看似与南浔一般对煌炤阳奉阴违，但他在得知莫霜阳复活的消息后，却选择了利用姬鹤琼来引他上钩，莫霜阳冷笑了声道：“我倒是从未见过把趋炎附势说这么好听的，你若当真非敌非友，迷晕姬鹤琼之事怎么算？” “姬宗主昏迷之事与我无关，”陌容道：“我们也是在发现他被人掳走，才追到这里来的，并非有意为之。” 乐月道：“我…可以…对天立誓…陌容所言如有半句虚假…” 陌容忙道：“师尊…” 乐月咬牙，满脸痛心道：“我就杀了这孽徒…” 陌容：“……” 莫霜阳道：“那你们给他送汤药怎么说？” “什么汤药？”陌容皱眉道：“莫说汤药了，他连水都不怎么喝。” “元渺明明说…” “你怎知他所言真假？”陌容道：“有何证据？若他被人控住心神，又该怎么说？” “控住心神？被谁？”莫霜阳不耐烦道：“被煌炤？段居诚？控住了之后救了我要找的人送到我这里来？” 陌容一时语塞，乐月却缓缓道：“或许…你这里…有他们要找的…东西…趁我们在这…争辩…” 这话说的倒也有理，莫霜阳心里起疑，转身推开里间的门，脸上有些挂不住，仍嘴硬道：“能有什么…” 姬鹤琼衣服被剥得精光，被元渺摁在床上，他身体抽出如丝般密密麻麻的魂灵，在元渺手上聚成一只球。 陌容哑然道：“这是…后宫起火？” 莫霜阳拔剑出鞘，剑刃朝着元渺射去，元渺挽唇一笑，竟避也不避，莫霜阳恐伤了他，只能强行转了剑锋方向，“咻”一声，钉在门框上。 “师尊？！师尊你没事吧？！” 无视了旁边陌容的呼喊声，莫霜阳怒喝道：“放开他！” “哈哈哈…居然现在才发现…”元渺夸张地擦着眼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莫霜阳，吃了我那一剑，竟还没长记性？对枕边人还是这么毫无戒心…需不需要我把情深不寿四个字刺在你背上？” 莫霜阳冷冷道：“我的家务事，不劳你费心。” “霜阳当真一点也不想人家么？”元渺表情甚是委屈，随即又狞笑起来，“我可是想你得很！！！” 话音刚落，元渺掐诀，仙雷向莫霜阳劈头盖脸地袭来，尽数打在了护身屏障上，元渺轻轻啧了一声，“靠老婆，算什么英雄好汉？” “非也，”素灵蕴走进房里，缓缓道：“我才是霜阳相公。” “对外都这么说…”元渺打量了素灵蕴两眼，嘁道：“打不过你，走了。” 一束神光从元渺头部迸出，元渺两眼翻白，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别跑！” 莫霜阳想要去追，被素灵蕴拉住了。 “他想引你出去，你现去追他，就算追到了也是送死，”素灵蕴皱眉道：“而且姬鹤琼与元渺情况堪忧，你留下照顾，我去追。” 莫霜阳点头道：“万事小心。” 素灵蕴飞快地亲了下莫霜阳，笑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