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她的面扯断了其中一根,花兮觉不出周围的变化,但也心知萧九辰不会骗她。 就这么容易? 早知道这么容易,她前阵子也不至于绞尽脑汁想求他打开禁制,还偏偏想不出办法。 原来只需要她开口。 魔尊抬眼问:“还有什么?” 花兮索性道:“其实,不是我自己要参加选妃的,是被莫名其妙传到这处偏殿来的。你这样稀里糊涂娶了我,我也觉得很过意不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有喜欢的人呢?” “不重要。” 花兮浑身皮猴似的劲儿又开始作痒,忍不住低着睫毛抿唇道:“……你就不想听听看,我喜欢的是谁?” 魔尊的目光就悬在她面前,眸光锋利得像是要把她戳穿。 “不想。” 花兮自顾自说下去,反正萧九辰又不会来捂她的嘴。 她缓缓道:“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其实,我头一次看见他,就很心疼,命运对他不公,我也没能为他做什么,反倒是他为我做了很多。他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我本以为他变强以后就会过得很好,可近来才知道他过得并不好。其实我应该多陪他……” 奇怪的是,她越说,魔尊的脸色越沉,她说一句,他的脸就变得更黑一分。 花兮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没底气,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这说的不明显是萧九辰么,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么,怎么夸他他还不乐意了呢?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啊? 她臭脾气又上来了,也不绕弯子了,抓着他的领口道:“t 你不爱听我也要说,我就是喜欢……” 她话说一半,魔尊手掌按着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来。 他从没亲得这样深入和凶狠,仿佛要把她血肉吞吃干净,霸道地撬开她的唇舌长驱直入,花兮嗓子微弱地呜咽了几声,声音被尽数吞没进去,只听得一片黏密的水声。 她被亲得浑身燥热,喘不上气,眸中弥漫开一层水雾,挣扎地往后想逃,撞到了一片牢不可破的禁制上。 他竟然给这张床下了个禁制。 他双膝跪在床上,压着她的腿,俯身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撕开自己的红袍,露出胸膛和劲瘦紧实的窄腰。 花兮看呆了,破天荒觉得害怕起来,她觉得萧九辰这次好像是动真格的,开口想说:“萧九辰你这是做什么?!” 她开口,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雪白的脖颈上闪过一道细微的金丝。 禁声诀。 花兮气得四脚乱蹬,踢在他胳膊上腰腹上,用唇形大喊:“你竟然禁声我!” 她气得原地一翻身,变成一只小巧的白狐,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他手指毫发无损,反而轻轻碾了碾白狐粉色的舌头,搅出暧昧的水声,她面红耳赤地把他的手吐出去,被反手一把捏住后颈,不费吹灰之力地变回人形。 大红的床铺卷着凌乱散落的衣衫,衬着纤细的手脚格外素白,仿佛一折就断,犹如红梅落雪,手腕被飞窜而出的红绫拴在床头,逼得腰肢难耐地往上凹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弧度。 千丝镯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萧九辰垂着眸子,撑在她身上,宽大的身躯将她遮得严严实实,指腹擦过她被水光艳开的唇瓣,眼眸中的金光好似沸腾的滚滚岩浆,哑声道: “我不想听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醋昏了头脑) 第62章 妖皇之骨 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跌宕, 一波一波如同深色的海潮,花兮没想明白萧九辰口中的“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在吃谁的飞醋。 喉咙被禁声术压得说不出话,但竟然还发出断断续续的软糯鼻音, 从被吮咬得潮红的嘴唇里溢出, 闭也闭不上, 像是非要惹得她面红耳赤不敢睁眼。 她难耐地眯起眼, 睫毛如黑羽般颤动, 只看到挺直冷峻的眉骨下,离得极近的赤金色的深邃眼眸, 目光冷炽而热烈,像是泼了油的浮冰在翻卷的巨浪上燃烧, 雾银色的面具极冷极冰, 但面具下的鼻息又是滚烫混乱的。 双足下意识地蹬来踹去, 用的都是十足十的狠力气, 但力气踹在人身上却如泥牛入海,纹丝不动,被修长的手指握住脚踝, 引到了如扑食猛兽般拱起的腰背上。 莹白色的踝骨从绷紧的肌肉上滑落,又被抬起勾回相同的地方,素白圆润的脚趾微红的绷紧, 被欺负得微微发抖, 看起来煞是可怜。 突然,萧九辰的动作一停。 停得太过突然, 突然到花兮微微睁t 开的眸子依然是朦胧失焦的, 眼尾泛着薄红, 睫毛挂着不知是细碎的泪滴还是额发上垂下的汗珠。 她张了张嘴唇, 湿漉漉的唇瓣里发出一丝轻轻的呜咽。 她恼怒地又瞪了萧九辰一眼,扬起脖颈,要他解开禁声术。 白皙的下颌到脖颈毫不设防地在人眼底展开,拉出一条修长的直线,两侧纤薄的锁骨仿佛蝶翼舒展,漂亮得惊心动魄。 萧九辰俯身吻上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炽热的薄唇紧紧压在脆弱的脖颈上,像是一枚滚烫的烙印,烫得人轻轻哆嗦了一下,然而一触及分。 “有人来了。” 眸中炽热的清潮逐渐褪去,他双目冰冷,飞快地抓起外衣,不由分说地捞着花兮的手脚,动作极快地帮她穿上衣服。 她浑身都是软烫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他摆布,白里泛红的身躯被大红的衣衫遮挡得严严实实,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什么人这么不怕死?! 魔尊府邸的禁制竟然都拦不住? 萧九辰抬手解开禁制,单手将花兮抱在怀里,另一手飞快地褪下两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那戒指竟是可以自如伸缩的,原本宽大的戒环套上花兮纤细的手指,环绕的金色梵文陡然大亮,缩紧到退不下来的地步。 花兮又想开口问,怎么突然就给她戴上戒指了? 结果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气得她张嘴就在萧九辰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萧九辰一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轻轻捏着她两颊让她松开嘴,而后低头对着松开的嘴唇亲了一口,道:“来的人有些危险,你先走。” 危险?他竟然会说别人危险? 能有多危险? 花兮蹙眉思索,下一刻只听到轰然巨响,飞沙走石,整个魔尊府邸数座宫殿在如惊雷般的爆炸声中被夷为平地。 花兮:“……” 她吓得往萧九辰怀里一缩,光探出一个头环顾四周,周围躺着几十具破烂的尸体,各个魁梧壮硕狰狞凶悍,残肢断臂遍地都是,腥臭的血味冲天而起。 是萧九辰安插保护侧殿的魔将。 萧九辰脚边还有一块碎石,那块碎石看起来像是雕塑的半个拳头,花兮看了两眼,心里陡然一惊。 那是大总管的手! 不论是谁来了,先是静悄悄地杀死所有外围的最骁勇善战的魔将,轻松如割草一般,而后嚣张至极地破开萧九辰设下的禁制,炸了整个魔尊府邸,连大总管都没能发出警告。 难怪他说危险,想必那人有动作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察到了,但他反应还是迟了一步。 ……因为他忙着给花兮穿衣服。 远处响起一阵悠扬的萧声,那萧声清越嘹亮,直冲云霄,花兮听在耳中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但回头却发现萧九辰的金眸戾气翻涌,灿如流金。 “咔嚓”一声轻响,他耳侧的烟金色耳钉齐齐碎裂,坠了下来,花兮下意识伸手去接,下一刻仿佛被掠过的衣衫兜头拂过,黑了t 一瞬。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萧九辰已然飞身而上,剑光雪亮,和空中的剑锋击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痛,法力掀起的狂风怒卷。 花兮抬手遮着眼睛,才发现不是来了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数百之多,那群人形同鬼魅,身着黑衣,黑布遮面,如压顶乌云般哗啦啦飞冲而下,齐齐涌向高处衣衫翻飞的魔尊。 “萧九辰!”花兮转头大吼。 声音清脆地响起,她才意识到喉间的禁声术被解了,解开的秘诀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萧九辰背影猛地一顿,头也不回,身前的剑光如潮水般炫目,挥出一片高耸入云的金色幕墙,低喝道:“走!” 花兮一扭头,发现自己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扇暗红色的门,没有墙壁依靠,那门孤零零地立在地上,诡异无比。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大喊道:“稚京!小白!小浣熊!!人呢?!” 萧九辰反手一挥,无名指上戒指金光陡盛,远处一大片废墟应声腾起,露出下面一道金色法花罩着的结界。 那结界中的影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小浣熊骑在稚京肩上,稚京拽着小白的胡须,小白湛蓝的眼中热泪滚滚。 稚京扯着嗓子大叫:“小姑奶奶!小姑奶奶!” 他们冲了出来,花兮翻身骑在小白的背上,一把拽着稚京上来:“从那扇门出去!” 小白依然不乐意被其他人骑,瞬间炸了毛龇牙咧嘴的低吼,花兮抓着它耳朵想骂人,稚京自己主动跳下虎背道:“我自己走!” 一串尖锐幽冷的哨音从小浣熊的口中发出,被黑衣人遮住的昏暗天幕中,一片幽幽的荧光如银河从天而降,如尖锐地剑一般刺入空中混战的中心。 空中魔尊一人正与百人混战,他腰间的佩剑虽然并未取名,但也是柄不世出的名剑,然而转瞬间被搅碎。 他反手抓着断剑,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滚滚而出,竟然流而不散,流淌着凝聚成一道暗红色的血剑,他掌心狠狠握住剑柄,拧腰反手将身后的人砍去一臂,猩红色的血雨打落,溅在苍白的侧脸上,衬得红衣比血更为暗沉可怖。 而高空流下的荧光锋锐无比,如一把滔天巨剑,直指魔尊的不设防的后背! 那是一群鬼火蜂! 花兮气急败坏,大吼道:“住手!” 小浣熊额上还带着她的妖皇之血,不得不从,千钧一发之际,舌尖轻卷,哨音急收,那鬼火蜂一个急转,如冥火般盘旋在高处。 “你他妈干什么?!不是计划好的吗?!”小浣熊扭头怒骂,“与其等着摩邪来救你,直接杀了魔尊不是更容易!” 混战中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却在极为焦灼要命、间不容发的时候,银色面具后投出一道冰冷肃杀的目光,落在小浣熊身上,寒意泠泠,转瞬即逝。 花兮懒得同小浣熊解释,只命令道:“你永不可伤害魔尊!t 小浣熊气得炸毛:“你他妈结婚把脑子都结没了?!” 花兮抓着小白的胡须往门那边跑去,冷道:“让鬼火蜂去攻击黑衣人!现在!” 小浣熊怒火中烧,但是无法抗议,哨音转而急促凶狠,那鬼火蜂如一阵狂雾般涌入人潮,顿时传出一片清脆的铛铛声,如同碎珠迸溅。 花兮仰头看去,顿时觉得心惊胆战,鬼火蜂是何等凶残的妖兽,她是亲眼见识过的,但黑衣人群中竟无一人分神去抵挡,光凭自身凛冽的护体杀气就将鬼火蜂切得七零八落,荧光越来越稀少,如银河断流,破碎的鬼火蜂像灰烬一样从空中落下,毛骨悚然地落在人头上肩上。 这每个人单拎出来的修为,都绝不在萧九辰之下。 但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可能会有这么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