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龙君极力平复心神,眼中透出一点笃定的光,“绝不是你说的那个理由。” 长锦不解地望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往昔如朝露,不错,我不过在九重天过了一昼夜,人间已经变了这样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之前的二十几年,我亦是在人间的。” 途期年深吸一口气:“我还记得那些事,记得蜀山门、记得途枞,甚至有一年游历泡的温泉……我也应当记得你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春风一夜,途期年恶语伤人,长锦自然没有心情仔细问询,加之误解了引仙者的暗示,便自行断定了想法。他方才争执时隐约察觉出不对劲,看男人像是并未忘记些什么,也只暗想途期年当真不在意他,此时心中弯弯绕绕都被挑明,错愕间脸上表情变幻:“……你什么都有印象,就只是不认得我了?” “我绝不是有意忘了的,“途期年面上浮现出一丝懊恼神情,微微脸红,抢话道,”我为什么要仅仅忘记你?我明明……明明应该是钟情于你的。“ 长锦抿了抿薄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个中缘由,也不明白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明明那年春天,途期年只是说去蜀山门看一看生病的小师弟们。 他却再没有等到归人。 “所以我和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途期年追问,“我们是怎样认识的?” 长锦心头一跳,呼吸低低地沉了下去:“照凡世的时间算来,我和你相识于二十年前的一场试剑,从午后至雪夜,难分胜负。” 记忆里的青年剑客飒爽洒脱,唯独对剑术痴迷至深,一路行山涉水,难得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索性住了下来,以便时时切磋。 长锦垂眸,睫毛间隙闪着深沉而纯粹的乌黑,十年岁月难以一言蔽之:“还有很多事,龙君着实好奇的话,待处理完邪阵,我一一道明。” 途期年看着他脸上的新疤,喉结微动:“一言为定。” 龙君一夜无梦,晨起时颇早。昨晚三人商议等晨雾散开再下山,去仔细探一探邪阵的底细,他便打算在院子里闲逛些时候。 没想到他推门出去,却见途恒已经与长锦练上了剑法,途枞则抱臂立在一旁,不时笑着插句话,指点一二,气氛融洽得很。 男人盯着小途掌门,脸上神色微冷,本就拧紧的眉心压出纹路,唇线抿直。 他还记得长锦那一巴掌,脸上心头有火在烧。 长锦无情,但保不齐途枞有意。不然堂堂蜀山门掌门人,眼巴巴跑这里来管事,就仅仅是为了护送小弟子回家? 他才不信。 但他刚招惹完长锦,怎么再敢只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令人不痛快? 途期年吐出一口浊气,引三人侧目,忽福至心灵,满面凝重地招手道:“途掌门,你来一下。” 途枞应声,行至龙君身旁。 这下,庭院里就仅剩一大一小舞剑的身影,矫龙潜冷渊,惊鸿掠浮光。 龙君面上八风不动自岿然,心里却早得意不已,觉得眼前画面远胜先前,赏心悦目不止一分半毫。 只可怜途枞当真以为他有紧要事宜,满头雾水地陪他看了半晌,终于再忍不住沉默,开口问:“敢问龙君,可是有什么事情?” “……”龙君状若沉思,直看到长锦与途恒收剑,才敛下肃整神情,施施然露齿而笑,“并无事,许久不与师弟同立晨月清风之中,甚是想念罢了。” 他整一整衣领,越过途枞,神清气爽地迎向了父子二人。 徒留小途掌门惊疑交加:他年少贪玩,总在早课习剑时“赏晨月清风”,若是被大师兄抓住,逃不过一顿打,却不知师兄飞升成仙后还能如此记挂,是在想念什么? ==== 我好喜欢这种瞎鸡儿吃醋刁难假想敌的桥段2> 是我恶趣味了dbq小途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