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一一直在照顾风月,直到她出院。 这几天,宋希忙着两头编瞎话解释为什么结婚第二天新郎就出门了,头都大了。 回了家,家里一切如往常。她住院这几天,林致一亲自打扫干净了她留下的血渍,然后叫人来把浴缸拆掉了。 “这是房东的房子,我没有权利扔他的东西。”林风月看着浴缸拆掉后留下的痕迹说。 “他要多少钱,我会赔给他。”林致一转身走出卫生间,“过来坐,医生说你还很虚弱,不宜劳累。” 她的手腕上还抱着厚厚的纱布,医生说以后会留下一道疤。 “风月,你一心求死的时候,想过爸妈吗?想过我吗?”林致一这几天憔悴了很多,“你要报复我,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这几天,只要一想到她差一点就永远离开自己了,林致一的心口就会感到一阵绞痛。 “我不是想报复你。”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我只是觉得,我不配活着。” “林致一,我知道自己放不下你,除非我死,不然我们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曾经,她有过很多关于他们两个的想象。 就算不能以夫妻的身份在一起,但他们可以以家人的身份永远在一起。 他们一样可以相伴到老。 可是当时的林致一太害怕别人的非议了。 加上他几次婉转的试探,父母对兄妹在一起的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很能接受。 慢慢地,他开始在有人地方故意疏远她,但是独处的时候,又像个贪婪地野兽一样霸占她。 林风月被他的忽冷忽热折磨得身心俱疲,最后选择了逃避。 “你为什么要跟宋希结婚。” “我需要一个看起来正常的家庭,爸妈需要一个儿媳妇。” “那为什么偏偏是宋希?” “天意吧。”他说。“你放心,我会当一个好丈夫。” “可是你现在就在欺骗她。” “我并没有骗她。”林致一将事情和盘托出,“我跟宋希并不是情投意合才结婚,我们两个都有各自不想结婚的理由,但是她家里催得紧,刚好爸妈这两年也在催我。” “我们结婚前就说过了,婚后互不干涉,只在双方父母和亲朋前装装样子。” “你跟她说了我们的事?” “没有。”林致一说,“我不会跟你的好朋友说这些的。” “风月,我本来答应了宋希这件事要保密的,现在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你没有对不起她,不用为了心里的愧疚感做傻事。” “这样说,你可以接受了吗?” 下午,林风月在家里休息,林致一出门去给她买东西。 因为不好意思继续跟公司请假,所以她在医院醒来后不久就给领导发了辞职申请,说自己还在家,父母不同意她去外地,所以得离职,事发突然,给公司带来了不便,所以还没结清的工资就不要了,个人物品帮她扔掉就好。 不然她也没法解释自己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道伤。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林致一已经回来了,正在帮她整理冰箱。 “我买了很多水果还有补血的东西,你手不方便,我已经帮你找好了阿姨,工资已经付过了,从明天开始,她会照顾你一个月。” “不用了,我不习惯让别人伺候。” “好,那我告诉阿姨不用来了,我留下来亲自照顾你。” 林致一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林风月只好接受了阿姨。 “一个月后,我来接你回家。”林致一在她身前半跪,“风月,别想着跑,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在家养伤的日子很无聊,林风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觉得自己身材都丰腴了不少。 林致一请的阿姨做饭很好吃,她每顿都吃到扶墙才放下碗筷。 这么养了一阵子以后,她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一天晚上,阿姨下班后,风月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决定下楼溜达一圈,顺便买根冰棍吃。 没想到刚下楼,就碰到了凌空。 她原本想装没看见的,但是凌空主动叫住了她。 这倒霉孩子,怎么还惦记着她呀。 “风月,我给你的粽子你吃了吗?” “叫风月姐姐。”她虽然身高输了,但是气势不输。 同时也没忍心说自己把他的粽子扔了。 “你手怎么了?”凌空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纱布。 “自己割的。”她说得非常轻松,好像自杀是一件跟扔垃圾同分量的事情。 凌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心,这不是没死成吗。”她觉得自己可能吓到小朋友了,“要不然你现在看到的就是鬼了。” “为……为什么要自杀?” “不想活了 就死呗。”林风月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能给小朋友灌输这种价值观,赶紧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别学我,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呢。” “行了,赶紧回家吧。”她不想跟小屁孩儿聊天了。 “等一下。”凌空拦住她,“你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啊?” 得寸进尺了这小孩。 “行行行。”林风月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儿把他放了出来,“这下可以了吧,快回家吧。” “嗯,风月再见。”凌空一蹦三步远地跑进了楼里。 “叫姐姐。”她在后面气急败坏。 第二天是六一儿童节,楼下的小学一整天都很热闹,喇叭里各种儿歌轮番播放,应该是小朋友在表演节目。 风月记得,她小时候的六一儿童节还有半天假呢,现在怎么变成一整天都在表演了。 当小孩真累。 傍晚时分,她又溜出去散步了,没想到又碰到了凌空。 “风月。”凌空看见她,大步跑了过来。 “叫姐姐。”她又又强调了一遍,“你怎么上学,天天在下面晃悠啊。” “今天周六啊。”凌空看见她,很是开心。 “哦,我忘了。”风月后退两步,“你玩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以后几天,林风月都没有再下楼散步。 一方面是她经期到了,懒得动,再者就是怕碰到凌空。 这小孩看她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当年林致一看她也是这种眼神。 想到林致一,她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8号晚上,她正在跟林林父林母视频聊天,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她起身去开门。 是凌空。 “大晚上的,弟弟你来干嘛呀?” “我不敢给你发微信,怕你拉黑我,所以就直接上门来找你了。”凌空挠挠头,“那个,我明天能不能请你去看电影。” 这是来找她约会来了。 “我手上伤没好,不宜出门。”风月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快回去睡觉吧,晚安啊。” 不等凌空说话,风月就把门关上了。 林致一的婚房内,宋希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林致一在书房,他在家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书房里待着。 宋希吹干了头发后,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林致一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林致一,我还是想问问你,你那几天到底干嘛去了?”宋希在沙发上坐下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个女人啊?” “没有。别乱猜。” “那我换个问法。”她把手撑在下巴上,“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但是不能在一起。” “算是吧。”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就跟你无关了吧。”林致一绷着脸。 “别生气啊,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以后要是再去跟她私会,一定要小心点,被人发现了咱俩都难办。” “这你放心,我有分寸。” “那行,我去睡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风月在那边的地址啊,我想去找她玩几天。”宋希走到门口又停下,“不上班好无聊。” “你不上班,她还要上呢,别去打扰她。” “我周末去找她总行了吧?” “周末她要休息。” “小气鬼,死妹控。”宋希瞪了他一眼,打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