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蓝瞪他,却发现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沉沉的。 “蓝儿,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藤握住她手腕,她衣袖下正好露出一截她之前咬伤自己的一排牙痕。 嫣浅细小,渗出血丝。 慕凝蓝怔了下,这才看清,遽然咬的这么深? “蓝儿!”南宫藤斥责的眼神,瞪着她。 慕凝蓝泪光滢滢,“我生气,我难受,我烦躁,我……” 话未说完,却被南宫藤抱住。 他一双有力的手臂,快要将她勒的无法呼吸了。 她挣了挣,却被他抱的更紧。 内心的焦躁和酸涩,却因他宽厚又暖的怀抱,一点点淡化。 她心软了,回抱他,鼻音很重,“叔叔,我们不吵架了,好吗?” “蓝儿,对不起,是叔叔的错……” 慕凝蓝却叹了一口气。 他将她松开,将她鬓角凌乱的长发理顺,“这么大点人,叹什么气?” “还不是因为你?”她眉目含尤,手指头戳了戳他胸口。 “我怎么了?” “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听你说什么对不起,一直以来,你都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 “……”他凝噎,好像的确如此。 慕凝蓝见他面露惆怅之色,不忍心再颇啧于他,转移话题,“叔叔,我饿了。” “好,下楼,我做饭给你吃。”说着,牵住她的手,想起了什么,又道,“先回卧室。” 慕凝蓝歪曲的思想,像长了一双翅膀似的,翩翩起舞,声音娇糯,“我不想……” 南宫藤唇角绽开一朵妖美之花,在她额头弹了一指头,“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什么污染了?” “……”她眨了眨一双黑梭梭的大眼睛,“那你想干什么?” 他没说话,拉她回卧室,将她摁在床沿坐下,取来医药箱。 慕凝蓝一张脸红成番茄,嗔他,“近墨之黑。” 他用棉签蘸取药水,仔细给她伤口擦拭,弯了唇角,“孺子可教。” 南宫大总裁难得在厨房忙碌。 “叔叔,要我帮忙吗?”她自身后抱他。 “要。” “要我做什么?” 他转身,低头,吻住了她双唇。 浅尝一口,餍足不满,一臂将她拖起,抱到理石台上,薄唇在她唇面允吸。 她推他,“别闹了,不是要帮忙?” “不是已经帮了?” 他愈加深入地吻她。 她避无可避,双手缠上他脖子,轻轻回应。 绵长一吻结束,他才放她下来,“乖,去外面等。” “嗯。” 这次,她遛的极快。 若再在厨房待下去,恐怕要被吃的渣都不剩,这人本就霸道,只要想要,是不分场合和地点的。 半个小时之后。 慕凝蓝看着餐桌上两碗飘香扑鼻的云吞面,“看起来不错嘛!” 他在她旁边坐下,“快吃,饿坏了吧?” “嗯。”真的饿坏了,拿起筷子开吃,间隙又问,“这手艺跟李婶讨教的?” 他喝了一口汤,“李婶把独门秘方传给我了,说你爱吃。” 她笑含露,“以后经常做给我吃,好不好?” 他弯唇,“乐意效劳。” 午后,她要去收拾画室。 他随后走进去,不让她动,自己利落又快速的将画室收拾干净。 在他整理书架的时候,慕凝蓝想起什么,急忙走过去,“叔叔,这里……我来吧……” “怎么了?”他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一切。 她甜甜一笑,“那个……没什么……” 他没说什么,摸摸她头,“我去书房。” “嗯。” 走到门外,门没关。 他像是掌握一切似的,却见慕凝蓝翻开一本书,手里捏着一张照片,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夹在书中,将书归位。 那张照片,是他又重新放回去的,丫头不愿提,他何尝愿意重提旧事? 可就是她这样的傻和简单,让他愈加心疼。 这一天,两人由吵架到和好,像是一场话剧的转折点,可转折之后,迎来的会是暴风雨,还是比暴风雨愈加可怕的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呢? 晚饭之后,时间还早,她去了画室,他去了书房。 她从画室回到卧室,已是九点。 南宫藤从衣帽间走出来,与她撞个正着。 慕凝蓝见他衣帽整齐,手里还握着手机,好像很急的样子,问道,“你要出去?” “蓝儿,我有急事要处理,你先睡。”他摸摸她头发。 她想问,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之类,可话儿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转弯了,“你还回来吗?” 他顿了下,“回来。”转身而去时,又道,“不要等我,或许,很晚……” 她还想问什么,关上的门,将他俊挺高大的身型阻隔在她的视线之外。 她还是等他了。 习惯和依赖,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相处以来,潜移默化中,没有他的怀抱,她彻夜难眠。 今夜亦是,偶尔眯了一会儿,会做梦,一会儿又醒了。 这样的重复,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 朦朦胧胧中,听到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她下床,他已经进了浴室。 她走到浴室门口,却见地上扔着他的衣服。 她弯腰,将衬衫从地上捡起来,正想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却发现衬衫领口有一根头发。 是一根黑色头发,很长,却远不及她的发长。 是女人的头发,毋庸置疑。 心,像是被一锤子砸了一下似的,闷闷的。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双目空茫,盯着窗外泛了鱼肚白的天空。 直到身后一道温凉的身体贴过来,她僵了下。 他手臂落在她腰上,轻轻收紧,将她收入怀中。 是习惯。 每每睡觉,若她背对他而眠,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习惯?总是自身后这般抱着她睡。 其实,她是喜欢的。 然,此刻,心理上却产生了抗拒,不自觉的动了动身体。 南宫藤自是察觉,将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 “你没睡?”他略略惊讶。 她往他怀中钻了钻,不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满鼻息却是他沐浴后清冽好闻的气息,低声道,“被你吵醒了……” “抱……”他想说“抱歉”,却想起,她说过不喜欢他说“抱歉”“对不起”之类,拍着她后背,话锋一转,“来,再睡一会儿。” “你去哪儿了?”她直言问道。 落在她后背的大手,顿了下,“有个重要的客户那边出了点事……需要解决……” “女的?”她佯装浑不在意的语气。 “是。”而后,他一副似乎很困的样子,“睡吧。” “好。” 她往他怀中深处钻了钻,一颗悬起的心,随之缓落。 或许,是她想多了…… 有南宫榈这样父亲的前车之鉴,她深信不疑,南宫藤绝不是一个对婚姻背叛的人。 各有所思。 南宫藤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望着窗外拂晓晨曦,再无困意。 早晨八点。 两人如常,上班。 自那天被薛天翼强吻之后,再次见面,她很尴尬。 相对她的不自然,薛天翼一如往昔,冷酷又寡默。 一夜未眠,早上虽然补了几个小时觉,但还是很困。 一挨座椅,就趴下,偷眯了会儿。 叶琳用胳膊捅了捅她胳膊。 慕凝蓝趴在桌子上,软塌塌的,“叶琳,别吵我……好困……若是主管来了……记得喊我……” “已经来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慕凝蓝对这声音太敏感,一下子惊醒,弹跳而起,摸摸了眼眶,却见薛天翼白衣黑裤,笔直玉立她身前。 她低着脑袋,认栽。 薛天翼将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一贯的冷眉冷言,“把资料整理出来,四点之前,送到我办公室。” “哦。”她蔫蔫的。 薛天翼看了一眼她无精打采的模样,视线不作停留,转身离开。 中午,南宫藤发短信说他要出去,不能陪她吃饭,如果晚上不能接她,让她叫秦淮来接。 慕凝蓝是和叶琳一起去公司餐厅吃的午饭。 回来时,在走廊上,遇到了常林。 常林见到慕凝蓝,匆匆打了声招呼,便要走。 “常林。”她叫住了他。 “夫人,什么事?”常林转身,脸上一贯带笑。 “他去谈项目,你没去?”常林是他的助理,按理来说,没有理由不带他。 常林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总裁和其他高管洽谈项目,我留在公司,要接待外地一个客户。” 她好像是听叶琳提过,今天会有外地一个合作商莅临公司,一时没有疑问,却在常林再次转身的时候,她又叫住了他。 她问的直白,“昨夜,你和南宫藤去见客户了?” 常林面色如常,“是啊。” 她心思一转,难得机智,“你下次和南宫藤出去应酬的时候,记得帮我看着他点,昨夜他可是喝了个烂醉回来!” 常林脸上浮现罪责之意,“夫人,下次我一定看住总裁,让他少喝点,昨夜那个客户太难缠了。” “……”南宫藤昨夜归来,身上哪有一丝酒气? 常林在说谎…… 心,好像被一股龙卷风刃撕开一道裂缝,然后,崩然碎裂。 她笑中藏冷,“常林,最近,南氏有没有投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