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粥盒,用勺子舀了一匙,送到他唇边,他却紧闭唇齿,慕凝蓝不明所以,“张嘴啊。” 南宫藤微侧下巴,“这么喂?” “不这么喂那怎么喂?” 她实在有些懵,话说,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难伺候? “用嘴喂。”他不耐其烦,好心提醒。 慕凝蓝眉头抖了抖,脸上浮上桃红,嗔道,“南宫藤,你也太难伺候了。” “我以前喂你的时候,可没嫌你难伺候。” “我那是被你强迫的。”他还有脸提? 他眸中一亮,“那……老婆,你也强迫强迫我吧……” 慕凝蓝被他逗笑,“还真没见过找虐的。”又将羹匙递过去,“别闹了,赶紧吃,要凉了。” 这人却将头转过去。 如果他能翻身,估计就要给她个后背了。 慕凝蓝手指戳了戳他肩膀,耐心唤他,“叔叔?” 不理。 “南宫藤?” 依然不理。 “老公……” 某人干脆又将脑袋扭过去一点,压根儿跟她对着干。 慕凝蓝呼出一口气,努嘴,心道,你是病人,你狠! 低声道,“那就温故而知新……” 语落,某人嗖地将脑袋转过来,傲娇的抬起下巴,“来吧。” 瞪过去一眼,“等着。” 喝了口粥,附身,低头,烫着脸,闭眼,唇轻轻贴上他的。 他倒是配合,唇齿自启,舌如游蛇一样自己滑进来找食儿,顺便将她领地吃干抹净。 一顿饭吃下来,慕凝蓝脸憋红,气息喘喘,某人一脸餍足未满,“上面饱了。” “……”慕凝蓝别过脸去,不愿去想他所谓后半句,下面饱不饱之类…… 收拾掉饭盒,已是午夜。 她浴室冲了澡,换上一套分体式棉质睡衣,从浴室走出来。 看他还没睡,一双眼睛清凉凉的,像雨后青竹。 走过去问他,“不困?” 他摇摇头,微微动了动身体,脸色有些不自然憋匛。 慕凝蓝抚了抚他额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男人脸上泛青,沉默,再次动了动身体。 慕凝蓝静默几秒,噗嗤一下笑出来,凑耳过去,“叔叔,你是不是想……嘘嘘?” 某人脸绷紧,将她脸推过去,“一个女孩说的什么话,知不知羞?” 又来了,这会儿恢复大叔本色了? 看他着实有些急的样子,不再逗他,试探问道,“我去叫护士?” 南宫藤脸一沉,“你愿意让别的女人看你老公那里?”说着,一手掀开被子,“这样也行?” 慕凝蓝视线落过去,小脸一瞬染血,都是喂粥害得,间接亲吻不休,这不……荷尔蒙分泌旺盛高高崛起…… 他僵了僵,“你扶我去洗手间吧。” “那可不行,你现在别说下床,连翻身都不行,万一牵动伤口怎么办?” 说完,弯腰,从床下拿出一个方便夜壶,就去拽他被子,却被他挡住,“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她没好气瞪他,这人这时候害什么羞?不是荤段子逗她那会了? 某人五官青黑,那地方,自己媳妇摸摸碰碰是美事,但是当着媳妇面,那什么,还真是…… 慕凝蓝无视他那张青黑铁脸,直接付诸实际行动。 硬着头皮撩开被子,拨开他护着的手,将他裤子利落拽下。 目光不可避免的与之撞上,虽说,不是第一次看,不是第一次摸,但是,还是管不住耳红面赤。 终是低估了自己,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转开脸,将夜壶拿过去,一手倒腾,顺利给他解决。 那人倒好,直接闭眼,倒是像被她那什么了似的。 回到洗手间,处理干净,洗了手,拧了热毛巾出来,走过去,恶作剧心理泛滥,咬他耳朵,“要不要擦身?” 他悠地睁眼,看着已经自作主张给他宽衣解带擦脖子擦胸膛的丫头,将她一把拽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让我难受又吃不到?” 慕凝蓝冲他嘿嘿一笑,“就是,谁让你总欺负我!” 说完,动作继续,毛巾在他腰腹游移,慢慢往下,有意闹他,“要不要擦?要不要?” 南宫藤脸都气绿了,拿古灵精怪的她毫无办法,一臂将她抓上床,咬她唇瓣,“等我好的时候,让你要个够好不好?” 这下慕凝蓝气息不稳,挪开一分,“好了,不闹你,睡觉吧。” “陪我睡,嗯?” “不行。”不能由着他胡来。 “那你还是擦吧……”南宫藤闭眼,安安静静一副享受姿态。 “……” 最后,到底给他全身擦遍,这人洁癖,她知道。 而她怎么舍得她心中的高冷叔叔难受一分一毫呢? 最后,并没有如他愿,慕凝蓝睡在一旁看护床上。 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此刻,心中挂念之人距离咫尺,心,安全沉落。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以至于,隔天醒来已是九点。 慕凝蓝从浴室洗漱之后,急匆匆走出来,林姨却来了。 带来了营养师煲的汤和粥,此刻站在病床前,正将饭盒一一摆放在医用餐桌上。 南宫藤靠在床头,目光清凌凌的,凝着浴室门口亭亭玉立的慕凝蓝出神。 她侧编的长长麻花辫,微微凌乱,逶迤胸前,鬓边鹅发,细小微卷,暖绒绒包裹着小小颊畔,素颜凝白,清灵中不乏柔美,素白薄衣,黑纱长裙,森林系文艺范十足。 慕凝蓝心中懊恼。 还说要照顾叔叔,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死…… 南宫藤何其敏睿,朝慕凝蓝伸手,英俊的五官淡淡柔光,嗓音极具温柔,“蓝儿,过来吃饭。” “抱歉,我起晚了。”她走过去,回握他的手。 他随之手掌张开,与之十指相扣,拉她坐下,眸底尽是宠溺,“小懒猫,看你睡得香甜,就没舍得叫你。” 慕凝蓝恬静一笑,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准备去浴室拿洗漱用品帮他洗漱。 一旁摆好饭菜的林姨却冷不丁出声,“夫人,我已经伺候少爷洗漱过。” “……”她怔了下,没说什么,也没看林姨,更没底气。 南宫藤抬手,摸了摸她垂下的麻花辫,“蓝儿,饿了吧?” 慕凝蓝颓措,嗯了声,默默将勺子递给南宫藤,在床沿坐下。 将粥和菜,推到他方便够着的地方,拿起汤匙,低头吃饭。 “夫人……”林姨突然唤她。 慕凝蓝抬眸,将勺子放落,看向林姨,“怎么了?” “少爷有伤……”林姨视线微抬,落在南宫藤手中汤匙上。 “……”林姨这是间接责备她只顾自己吃饭而不管她家少爷吗?抬手,将南宫藤手中汤匙拿过来,“我喂你……” 其实,若不是碍于林姨在场,她一定会喂他吃饭,虽然她知道南宫藤如今情况一个人吃饭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她可没想在林姨面前秀恩爱,所以,她低调,也特么低调错了? 唉,人若不得他人欢喜,别人怎么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何况林姨从未喜欢过她,不过,她倒是不至于将这些芝麻小事放在心上,第三方人,除了在第一者和第二者之间搅浑一池清水,起到推波助澜作用又还能做什么? 所以,以前她隐忍,现在无需再忍,她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她的乖巧和柔软,落尽南宫藤眸底,双眉紧锁,裹住慕凝蓝一只手,转眸,看向林姨,语气软硬有度,“林姨,您小题大做了,我伤在左背,双手灵活好使,无需蓝儿喂我。” “……”慕凝蓝受宠若惊,他这是在为她说话? 此时,阳光透过窗帘倾洒进来,披满他一身,凝着层层金辉,衬得男人五官愈加深邃俊美,慕凝蓝目光莹落过去,心里有什么东西软软的,烫烫的,将整颗心包裹。 眼中只看得见他一人。 他回眸,安静与之对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两人,谁也挤不进去,浑然不知林姨什么时候离开。 饭后,医生又来检查,说手术缝合地方并无炎症,恢复情况很好,可以适当活动身体。 午后,她扶着南宫藤到住院部一楼园林透气。 二月初春,午后的阳光最暖,偶尔一阵清风吹来,滋柔拂面,清爽干净。 树木一次枯荣,换代成林,枝枝桠桠微露青翠,仿佛才知春天来了。 一处安静池边藤椅上坐下,她抱着他胳膊,“叔叔,在这里待一会儿。” 南宫藤展臂,将她拉进怀中,抚着她茸茸辫子,“嗯。” 慕凝蓝轻轻靠在他肩膀,最后干脆躺在藤椅上,将脑袋枕在他腿上,感受着初春园林青草夹杂着泥土芳香,静静阖眸,深深嗅着,低低一句,“好喜欢……” 南宫藤修长指尖一点点描绘她容颜轮廓,听她一说,头低下几分,“喜欢什么?” 阳光倾洒在她嫣然安静的容颜,浓密长睫眨了眨,耀的睁不开眼睛,鼻息间充斥着男人微热的呼吸,抬起一只手,抚上他脸颊,流光自眼缝乍现,视线里—— 斑驳光影淡化了上方男人清冷的五官,冷峻中透着温雅。 仿佛这一刻暖光盈满心扉,慕凝蓝精致的五官浮现浅浅慵懒,细语低喃,“喜欢这样安安静静与你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