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恪拄着拐杖转身,那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但宿廉早就习惯,也根本不惧怕。 “你母亲最近怀了孩子,所以精神状态不太好,总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你们也不要当真,也不要跟你们母亲说宿雾的事情。” 宿廉低垂着头说,“嗯。” “还有,宿雾是真的死了吗?”宿恪想到最近的谣言,还有姜棠为了宿雾,今天竟然第一次跟自己吵架,他心里就忍不住烦躁。 而宿廉说,“我不清楚,父亲你可以自己去查一下。” “我问你,你让我查?”宿恪感觉这个大儿子似乎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眉头皱起,果然都是一群白眼狼。 “毕竟我很忙,而且父亲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关心过宿雾。” “你母亲身体不好,我那里有三头六臂。” 宿廉嘴角牵起弧度,似乎在嘲讽,“是吗?” 眼见在宿廉这个碰了一个冷钉子,宿恪也懒得在这里待下去。 宿廉见他离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等到刘秘书进来后,他说,“以后我的父亲进我办公室提前告知我。” 流秘书诧异,随即点头,“好的,宿总。”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 原以为时间能让一切安静下去,但这只会越来越压抑。 孟承修最近不回孟家,也不去酒吧会所,洁身自好。 每天晚上都回公寓去睡。 这不由让好多人打趣,这是转性了。 而宋鹤敏锐察觉到什么,找了一个时间,提着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登门造访。 “孟总,我好歹也是你朋友,不请我进去。” 宋鹤拎着红酒,笑意加深,而孟承修扫视他一眼,并没有让他进公寓。 而是在走廊上聊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 “这不听说孟总你最近脾气改了,我怕你出什么事情,过来看看你。” “我能有什么事。”孟承修唇角勾了勾,可是那眼里的无神,很明显暴露他的憔悴。 这让宋鹤叹气一声,“外面风大,你也不让我进去。” “这是宿雾的公寓,是我和他的。”孟承修偏执地说。 “宿雾还没找到吗?” “没。” “那他是不是真的死……”还没说话,孟承修就用阴测测的目光瞥向他。 宋鹤当即换个话题,“不说了,不过上次听说你相亲,感觉怎么样。” 孟承修冷哼一声,他也顿时明白什么。 “你表弟最近在家?”孟承修倏然问出这个突兀的问题。 宋鹤不明所以,“他最近工作都在洛城,不过过几天他有一份拍摄任务要去嘉城拍摄。” “那他最近伤不伤心。”孟承修半垂眼帘,令人看不清神色。 宋鹤思索了半天,“应该算很伤心,毕竟他之前天天喜欢出去玩,最近天天呆在家里,将自己关起来。” 孟承修听后也就没多问,只是眼神盯着某个角落。 宋鹤咂舌,猛的知道他在问什么,不由惊愕地问,“你不会怀疑宿雾没死,跟宋召有联系?” “你这想法也太离奇了,你忘了公寓里的血迹。”宋鹤觉得他魔怔了,特别是他还搬进宿雾自杀的公寓里住。 “我知道,但是我不信他死了。” “宋鹤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没睡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我跟他大学期间的点点滴滴。” “我也想到高考期间,他在纸上演算着我们的未来,他怕我考不上a大,直接堵我要给我复习功课。” “我不肯,他就执拗的站在我教室门口,后来有次我骑摩托车准备去约架,他非要跟我过去,然后我故意让他坐在我后座位。” “我故意调笑他,那是只有女朋友才能做的。” “他害羞了,脸颊泛起两朵红晕,但还是倔强的坐在我身边,我故意加快速度,他死死不肯让我放他下来。” “后来我遇到跟人约架的那群家伙,我们比赛骑摩托,最后那群家伙逼急了眼,想要撞我。我也毫不害怕,直接撞了上去,可是我忘了身后还有宿雾。” “就这样宿雾膝盖出血,手臂脸上都有擦伤,但是他没有喊痛。” “那天晚上风很大,吹动他温顺的发丝,他就站在赛道栏杆处,浑身是血地问我有没有出事。” 宿孟承修说起以前,声音沉闷,特别是说到最后,他突然压抑住什么。 “明明很痛,他却假装不痛。可是我梦到他自杀那天,他跟我说好痛。” 孟承修陷入臆想,手臂青筋凸起,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吓得宋鹤赶紧安抚他,“这只是梦。” 孟承修沉默不语,只是半响才说,“我要去嘉城。” 宋鹤愕然,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孟承修你魔怔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没死 ,他没死!!”孟承修的情绪崩溃起开,原本英俊的面容在走廊灯下显得越发狰狞可怖起来。 宋鹤见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连连后退。 “你真的魔怔了。” “你真的不爱宿雾吗?” 见他这样疯魔的样子,宋鹤突然意识到,其实孟承修很爱宿雾,但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孟承修听到这句话,就像个迷惘找不到出路的孩子,痛苦地抱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