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癸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那现在呢? 不想了。斥虞说道,眼中带着笑意,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有了新的目标。 嗯?白癸看着斥虞,有些好奇,是什么? 我要找到一个人,同他纠缠,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斥虞说道,目光中似乎带着些诡秘的光芒。 白癸一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斥虞笑了起来,神情又恢复如初,行了,不说我了,你呢,对这朝政就没什么想法? 从未。白癸毫不犹豫。 果然是你会说的话。斥虞摇头,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相知干一杯。 白癸笑了一声,还是拿起酒杯,和斥虞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没再提朝政的事情,斥虞倒是说起了他遇见过的一些趣事,白癸从未离开过仪昌,对他国的事情颇有兴致,两人一来一回,不知不觉便喝了不少酒。 白癸酒量并不好,两人喝了不到半坛,白癸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斥虞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斥虞抬起手,突然将酒杯摔在了地上。 酒杯碎裂,白癸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便扭过头,接着睡了。 地上碎裂的酒杯没有消失,仍旧躺在阳光下。 这是真实的世界。 斥虞勾起唇,眼中的温润散去,化成了一片漆黑,看向了对面毫不设防的少年。 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也是。 斥虞伸出手,慢慢的朝着白癸的脸庞靠近,阿癸 只是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一股凛冽的气息袭来,斥虞指尖一顿,又收了回去,看向院门口。 侍卫装扮的男人就站在背阳的地方,目光阴鸷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 都将对方眼中的冷意看得一清二楚。 冥渊抬腿走了进来,看到了一脸醉意的白癸,微微一顿。 斥虞笑了起来,我记得你是阿癸身边的近侍,叫冥渊,对吧。 与你无关。冥渊语气冰冷,一把将睡着的少年抱了起来。 斥虞眯了眯眼,掩住眼中的杀意,笑了起来,我瞧你一直对我有些敌意,不知我是怎么招惹你了? 只是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冥渊说道,看也没看斥虞,直接抱着白癸转身要走。 你护不住他。斥虞突然开口说道,你现在根本护不住他,对于他来说,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侍卫,而我却能给他更多的东西,我了解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 冥渊脚步一顿,冷笑着转头,目光沉沉,你不行。 斥虞一顿,看着冥渊抱着白癸消失在了眼前,嘴角突然剧烈抽动了一下,生生将手里的酒杯捏碎了。 冥渊抱着白癸,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白癸迷迷糊糊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冥渊看了一会儿,眼中还有些迷茫,却突然伸手扯住了冥渊的衣领。 冥渊,你入军吧。 作者有话要说:斥虞:他居然说我不行! 冥渊:他居然和别人喝酒!感谢在20210404 11:08:14~20210405 11:0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唐陌的异能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陌的异能书 2瓶;深吸一口奶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七章 冥渊盯着怀里的少年看了许久,久到让人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为什么?冥渊开口问道,声音略微嘶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可白癸只是迷迷糊糊说完这句话,便又昏睡了过去。 冥渊抱着白癸,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往前走去。 白癸这一觉倒是睡得不错,一睁开眼,便看见绿衣站在床边,白癸抚了抚额,昨天的记忆逐渐回笼,我睡了多久? 绿衣去倒了茶水过来,公子,您睡大概睡了三个时辰。 白癸皱眉,在绿衣的侍奉下喝了茶,冥渊呢? 绿衣失笑,公子您这一觉醒来,不问其他的,倒是问那家伙。 不过冥渊将您带回来之后,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没见到他。绿衣又说道。 白癸想了想,隐约记得是冥渊将他带回来的,不过心情不好又是因为什么。 白癸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外面,将他叫来。 奴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消息。绿衣说道,也觉得稀奇。 这王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找了这么久还找不到人,这倒是少见。 白癸略微想了想,翻身下床,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更衣。 是。绿衣连忙给应声,去取了衣裳过来。 等到换好了衣裳,白癸便没让绿衣她们跟着,自己一个人朝着宫中一处走去。 他敢打赌,冥渊一定会在那儿。 路旁走过的侍女见到白癸,都会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直到看见的人影越来越少,白癸才从从转角过去,看到了一个和宫里格格不入的木棚。 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里面吃草,看见白癸过来,颇有灵性的动了动蹄子,似乎是在提醒些什么。 白癸趴在木栏上,往里看去,果真看见躺在了干草堆里的男人,就这样双手撑在脑后,闭着眼,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十分惬意。 白癸捡起一旁的一根干草,朝着里面的人丢过去。 那人动作敏捷的抓住了那根干草,抬眸看了过来,一瞬间,眼中似乎有零星光芒闪过。 做什么?冥渊开口,顺手将干草丢到了一旁。 白癸看着他,怎么跑这里来了,绿衣她们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冥渊问了一句,又悠悠的闭上了眼。 白癸打开栅栏,直接走了进去,并不在意马厩里的味道,走到了冥渊身旁,她们说你心情不好,为什么? 冥渊没有开口,只听见身旁传来了细细索索的声音,感受到身旁的干草凹陷下去了一个地方,这才睁开眼看过去。 白癸就这样坐在他身旁,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撑在脑后。 冥渊顿了顿,为什么想要让我入军? 嗯?白癸一愣,反应过来,有些懊恼,我是喝醉,不小心说出来了吧。 嗯。冥渊没有否认,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要是没这个想法,那就算了。白癸说道,又补了一句,别多想。 冥渊看着少年的侧脸,又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和斥虞在一起? 啊?白癸一时间被这突然转换的话题弄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想笑,那就是路上遇见了,所以就去坐了坐。 你似乎和他很投缘。冥渊说道,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倒也不是。白癸摸了摸鼻子,我也没办法描述这种心情,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似乎很了解我。 了解? 白癸顿了顿,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也只见过他两次。 旁边的黑马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似乎是在催促什么。 冥渊突然坐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看向白癸,我去入军。 白癸看着冥渊,你想好了? 是。 冥渊回答的很果断,目光灼灼,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我的名号响遍天下。 白癸看着冥渊,咧嘴一笑,好啊。 冥渊指尖微动。 早晚有一天,他会有资格光明正大的同身旁这人,站在同样的高度。 黄泉内。 冥河之水突然泛起了涟漪,一朵小白花被悠悠的吞噬。 白癸将决定告知了王,王很快就安排冥渊进了护卫军中,并且给他取了新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会在短短的一年内,响遍内外,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煞星之名。 很少有人能够活着见到这位将军的容貌。 于是传言甚多。 有人说这位将军貌若潘安,俊美非凡。 也有人说他面如罗刹,浑身煞气。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将军每次回程,都会带上一支天堂鸟。 至于这天堂鸟最终落入了谁的手中,却无人知晓。 这位将军被载入史册,流传万世。 传奇事迹颇多,可唯一能确定的,却只有他的名字。 娄苍。 后来在仪昌亡国后,在最后一役中,他在大旗上写下了冥渊二字。 于是后人也称他为冥渊将军。 小灶房里,少年手忙脚乱的将面饼放进了油锅里,顿时就被溅起来的油给吓得跳了起来。 绿衣在一旁也是左右奔忙,公子,你慢点! 白癸擦了擦手背上的油,一边摆手,我知道,你别在这里添乱! 绿衣无言。 要是她没在,这小灶房怕是早就被炸了吧。 白癸当然不会理解绿衣的心情,正在努力准备另一锅的糖浆。 绿衣一脸一言难尽,公子,你这做点心的方法,似乎有些不对。 是吗?白癸一怔过后,就一摆手,不管了,能吃就行。 绿衣摇头,看着白癸手背上被烫出来的红点,有些心疼,公子,那家伙回来,你又何必兴师动众的,还给他准备点心。 你不知道。白癸话音一顿,迎着绿衣好奇的视线,白癸突然又笑了起来,你不懂。 绿衣叹气,是是是,我不懂,诶公子,小心点!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白癸总算是将一盘点心端了出来,如果不仔细看,这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黑红的土块。 绿衣看着白癸小心翼翼端着盘子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这盘点心,还是该同情即将吃到这盘点心的人。 白癸将盘子放在桌上,绿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绿衣听出了白癸话里的意思,失笑,现在时辰还早着呢,冥渊估计还要一会儿。 哦。白癸点头,却听得墙边的月桂上传来声响,刚转过头,便被从天而降的黑影给吓得一愣,随即又被人用力的拥入了怀中。 鼻尖传来风尘仆仆的味道,夹杂着桂花香,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白癸原本想要推开对方的手顿住,没再挣扎。 绿衣动了动唇想要呵斥,又想到了以往的经验,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腰间的手松开,白癸往后退了两步,看清了面前这人的模样。 半张脸都带着一张青铜面具,目光似乎比平日里更加深邃了几分,白癸瞧见了男人下巴上的一小条刮痕,抬手拂过。 男人喉结一动,握住了白癸的手,从身后拿出了一朵盛放的天堂鸟,递给白癸。 给你。 白癸接了过来,盯着端详了一会儿,为什么你每次出战回来之后,都会给我这么一朵花? 冥渊语气平静,只是顺手而已。 白癸歪着头,真的? 嗯。 白癸没再纠结,将花暂时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你既然送了我花,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 绿衣闻言,顿时充满同情的看了一眼冥渊。 冥渊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看着白癸将那盘子端起来,将里面黑红的土块递到了他的面前。 冥渊:这是什么? 白癸眉眼弯着,点心啊,看不出来吗? 冥渊神情僵硬,看出来了。 白癸于是又把点心往他的面前推了推,尝尝吧。 我还是冥渊正想着借口拒绝,目光却落在了少年手背上的几个红点上,话音顿住。 嗯?少年歪了歪头,神情疑惑。 没事。冥渊说着,拿起了一块土块,慢慢放进了嘴里,迎着少年期待的模样,点头,还行。 旁观的绿衣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白癸眼睛一亮,真的? 嗯。冥渊点头,顿了顿,如果再甜一点就更好了。 白癸眼睛明亮,好,那下次你回来,我继续给你做。 冥渊笑了起来,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白癸说道,撇了撇嘴,老样子。 冥渊顿了顿,斥虞没做什么吧。 他?白癸想了想,倒也没做什么,自从一年前他回了东笙,就没来过,只是三天两头就会写信过来。 写信?冥渊一皱眉,说了什么?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他这人还挺有趣的,当朋友也还不错。白癸说道,不说我了,你呢,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两人并肩朝着外面走去,白癸脚步轻快,男人身姿挺拔,看上去沉稳许多。 这两人走在一起,倒是有些说不出的般配。 绿衣摇了摇头,又忍不住感慨人的际遇。 相当年,冥渊不过是街边一个毁了容的乞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偏偏就入了白癸的眼,只见了两面,就带回了宫里。 如今更是飞黄腾达,短短一年,就成了将军。 绿衣叹气,看到了刚才白癸放在桌上的点心,拿了一块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它的卖相,又想到冥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