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手机啦,孩子们教我用的微信。小玉,大学生活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呀?” 听到熟悉的关切声音,一股莫名的酸委屈和涩感瞬间袭上心头,祈玉闭了闭眼,靠在卧室门上。 “我很好,阿婆,院里怎么样?” “都挺好的呀,这些年国家比较重视社会福利这块,补贴下来的很多,也有很多爱心人士捐赠,日子比以前好多过了。” “那就好。” “对了,小玉,我前几天还在电视上看到你爸爸了呢,记者采访的时候他怎么能说自己没有后代也没有继承人?他不会亏待你吧,我看他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就不像好人,你……” “阿婆,”祈玉打断了她,“他现在也算是名企业家,总不能把家事都抖出来呀。你放心,我过得很好,等放假我就回去。” “好的呀。院里的孩子们听说你考上了a大,都嚷嚷着想见你呢。” …… 挂了电话后,祈玉沉默半晌,打开银行app,往某个户头里转了一万。 转完后他顺手点开了近期流水,这张卡里的转出总共有十笔,从最开始的七百,到现在的一万,每一笔都在增加。 也算是为国家的社会福利事业尽了点绵薄之力吧。 收到转帐成功的短信后,他重新打开卧室门,发现秦昭正背对着他在换衣服。 肩胛骨随着手臂的动作凸出,上面淤青明显,脊背上有好几条暗红色血痂,肩头还有几个牙印。 祈玉喉结滚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移开了目光。 ——昨天闹得太晚,几乎是抽离的瞬间他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今早醒来的时候两人都穿着睡衣,应该是秦昭临睡前弄的。 ……还算有点节操。 他有些不自然地走到了另一边。 秦昭套完短袖,回过头道:“我先回去上课,你再睡会儿。” 祈玉:“你开车回去?” “怎么可能。”秦昭说,“地铁也就三站路,差不多半小时就到了。” 说着,他走到祈玉面前,微微低下头。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会儿,秦昭在祈玉疑惑的目光下,缓缓低下头—— 一隻手忽然横插进两人脸间。 祈玉警惕道:“你干什么?” 秦昭道:“接吻。” 祈玉皱眉:“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干什么忽然这样。” 秦昭:“不可以吗?” “……” 祈玉后退了两步,腿肚子刚好顶到床边,他的动作僵了僵:“我们的关系好像没到那一步吧。” 秦昭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碰过?” 祈玉气急:“你——” 他看着秦昭仍然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眸子清透,神色淡淡,唇角很自然地下垂,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与他的脸红气喘完全不同。 这人…… 祈玉的眉头越粗越紧,终于意识他们对这件事上的看法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对方或许真的是野兽思维,兴致来了,就与还算契合的对象春风一度,相互纾解——只有“人”才会有感情和道德束缚,而秦昭根本不是。 不,从根本来说,他自己也一样,所以才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祈玉觉得喉间有些发干,于是沉默地拿过床边喝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 仰头喝了一口,却发现这玩意触及舌面是苦的,大概是已经放了一晚的缘故。 见祈玉不再说话,秦昭看了一眼时间,最终没有再做什么,隻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回来给你带晚饭。” 祈玉:“好。” 直到听到大门被关上的一声响,他才缓缓、缓缓地突出了一口气,随后仰天倒在大床上,闭上眼睛。 精神一松懈下来,胡闹一晚上的后遗症就都出来了——浑身的肌肉都在发酸、胀痛,尤其是被反覆折腾的老腰和两条腿,皮肤上的破损处也火辣辣地疼,短时间内应该是好不了了。 还有那个难以言齿的地方…… 等等。 ——昨晚后来洗过吗? “……” 祈玉猛地睁开眼睛,发力,翻了个身,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将颤抖不已的右手朝身后探去—— 干的。 ……还好。 但他的力气已经被掏空,干脆就维持着这个脸朝下的姿势,艰难地理起思路。 理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艰难地爬到另一头,拿起手机,打电话。 巫云深很快就接了,声情并茂道:“阿——玉——” 祈玉学着他的语气,气若游丝道:“阿……深……” 巫云深吓了一跳:“你怎了你,唱个歌把你唱肾虚啦?” 虽然原因不太对,但肾确实挺虚的。 祈玉叹气:“照顾一下青青,我今天可能也不回来了。” “?!”巫云深倒吸一口凉气,“你到底怎么了,被绑架了你就吹两口气,我马上抄家伙来救你!” 祈玉禁不住想笑:“我真没事,在一个朋友家呢。” 巫云深:“除了阿良,你哪来的本地朋友啊,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前男友吧!?” “不是,你想哪去了?”祈玉有些哭笑不得,“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而已,好了,你过会儿应该有课吧,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