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家羲和云少锋热吻了将近三分钟,才缓缓从热烈的情绪中退出。两人彼此抱着,四目交接,眼中全是浸泡在落日光辉中的爱意。 夕阳无限好,但也只是那转瞬即逝的agic hour,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危家羲握着云少锋的手,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惯常的不羁笑容,轻声说了句“走吧”,就拉着云少锋离开了巷子。 “手足们,出来玩啦!” 危sir一个电话,重案二组便在半个小时内齐聚在k房里了。 “头儿!你竟然这么久才call我们出来玩,太不够意思了!”孔子永远都是讲话最大声的那个,那是笑容不减。 “对啊,幸好我儿子今天没有多少功课,”皇上一副刚从家里出来的模样,“不然我还要在家里陪读。” ark哥坐在点歌机旁边,一边戳着屏幕一边附和:“就是啊,你竟然能憋这么久?你不嫌闷,少锋也嫌吧?” 此话一出,众人才忽然想起来这个小问题:云少锋怎么会在这?重案二组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牵着手的危云二人,一时都不敢说话。 “欸……没有wpu的人跟着,少锋这样跟着我们,合不合规矩的?”西饼轻轻打破沉默。 “不合的啊,怎么?你们怕了?”危家羲大言不惭,伸手一把搂住云少锋的肩膀,“反正我现在是放大假,普通人一个,是少锋要来找我的。你们要是真的很担心,可以打电话给他们报告。” 重案二组全员皆愣,三秒钟之后则同时爆发出会心大笑,然后便散开去,点歌的点歌,买酒的买酒了。 云少锋有些惊讶,扭头看向抱着他的危家羲。 危家羲冲他自豪地笑了一下,“会怕的就不是我危家羲的兄弟了。”然后,他看向一片热闹的重案二组众人,大声说,“今晚第一个round,我的!” “多谢头儿!” “我要喝可乐!” “头儿请还喝可乐?西饼你傻了吧?” “ark哥快点去叫支红酒!” “哇你们这班衰仔,想我破产吗?我现在没粮(工资)出的啊喂!”危家羲故作生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扑向ark哥,一时间场面便有些混乱了。 云少锋微笑看着打闹中的重案二组,眼光不曾从危家羲身上离开过。在略显昏暗的k房中,ark哥没喝太多,看起来状态还行,而皇上回家还要凑仔(带孩子)所以肯定是不喝酒的,孔子是最high的那个,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扑通一下坐到云少锋旁边。 “少锋!你怎么不一起唱呢?”孔子伸手搂住云少锋的肩膀,用力地抱了抱,“快去点首歌!今晚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不用了不用了……”云少锋非常客气地摆了摆手,“你们玩就好,我看见你们这么开心,我也挺开心的。” “啊……少锋你真的好温柔啊,头儿好幸福。”孔子一副少女心泛滥的样子,眼里都是粉红泡泡。 云少锋回以微笑,抿了一口啤酒,扭头看向仍站在点唱机前的危家羲,后者正拿起麦克风。一阵轻快而怀旧的前奏音乐响起。 “哦!来了来了!头儿的首本名曲!”孔子忽然兴奋起来,拍了拍云少锋的手臂,“少锋快看!我跟你讲,头儿学张国荣真的超级像!我们每年搞什么文艺演出啊那些都推他上台的。” 云少锋睁大了眼,望着危家羲摇头晃脑,连蹦 带跳地走到包间正中间,做作地扭了几下。 重案二组其余成员全部溜到沙发上,排排坐,对着中间的危家羲又是拍掌又是尖叫。 危家羲冲着愣愣的云少锋飞了个吻,握着麦克风的手臂朝空中一举,然后伸到嘴边。 “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我说我最害怕誓盟……” 云少锋差点一口酒喷出来。他唱得……竟然很不错,和张国荣真有六分相似。 “曾扬言不羁的心,只爱找开心,快慰过了便再独行……” 危家羲开始跟着怀旧ark哥则共用另一只麦克风,跟着音乐一起唱着。 大家都很开心,包括作为观众的云少锋。 危家羲肆意唱着跳着,甩开了一身的包袱,此刻只随着鼓点舞动,仿佛所有的麻烦、问题、过去、将来,全部不存在了。就这几分钟,投入到音乐和情绪之中去,让迷幻的灯光,酒精,与好友齐聚的温暖,还有爱人的眼眸,掩盖过所有的不安和困难。 “如今这个浪人,只想一生躺于你呼吸侧边。” 危家羲朝云少锋伸出了手,将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云少锋牵着他,主动将身体靠近了些。危家羲将麦克风扔开,双手捧着云少锋的脸颊,深深地吻了过去。云少锋也抱住了他的腰,闭上双眼,启唇挑舌,回以一个同这首舞曲一样,甜蜜而激烈的吻。 停住这风,长夜抱拥。 特区灵灰安置所。 墨超独自一人,站在一个骨灰龛牌位前,如往常一样,带着那副墨镜。 牌位上的刻字显示,这个牌位属于利安娜。 墨超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默默地点了支烟,站在原地吞云吐雾。隔着墨镜,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是凝视着这个牌位,但他一直没有偏转过站立方向。在烟即将抽尽时,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忽然摇了摇头,发出几声笑声。 此时,有人从他身后的入口处走了进来。是刘忆,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墨超听见脚步声,稍微转了转头,见到刘忆,笑得更大声了,“哈,用不用啊?还带了花来?” 刘忆看他一眼,将手中的花束放到利安娜的牌位前头,“和安娜姐,生前也是见过几次的,一点心意罢了。” “喜爷怎么说?”墨超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熄灭。 刘忆苦笑了一声,“你真的是……在危家义死鬼老母面前,谈对不起人家的事?你晚上睡觉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墨超在墨镜后头翻了个白眼,“要是忌讳这些,还出来混什么呢?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帮红盛做事,并不是只帮义少一个人,安娜姐一直都知道的。” 刘忆转了个身,扭头看着墨超,“喜爷答应了。” “真的?”墨超也回看他,“这么顺摊(好说话)?不像他老人家哦。” “危家义有几斤几两,大家都知道。现在利安娜死了,a记不用说,肯定想报仇,危家义也绝对会火遮眼(生气到盲目),周围找差佬麻烦。”刘忆慢条斯理地说着,“两边驳火,有便宜不赚,才不像喜爷他老人家。” “老狐狸啊老狐狸……”墨超摇摇头,将墨镜取了下来,拾起衣服的下摆擦着镜片。 刘忆耸了耸肩,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现在茶餐厅被封了,红盛的货没了,架餐(工具)也没了,喜爷能够借给你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在红盛内部上位。” “ok,今次多谢喜爷,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墨超点了点头,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等等,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刘忆拉住了他,“你应该知道,现在的红盛是世袭的,就算你在社团里能力再高,权力再大,只要危家义不死,你无论如何都爬不过他的头。搞这么多动作,你最多最多也就是no2,又有什么用?” 墨超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你应该知道吧?危俊林有不止一个儿子?” 刘忆露出了有些震惊,又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缓缓说:“我想……喜爷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可能不止这么少。” 墨超重新戴上墨镜,轻声回答:“如果喜爷也有这个意愿,那确实还有不少事情,我们可以谈谈的。不过要是再说下去,就真的是些不适合在安娜姐面前讲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