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跃跃欲试:“四个月的胎儿对光照有反应,我们拿手电筒隔着肚皮照他,他会主动背过身去避光。” 裴容思考了一下,道:“不了。” 龙生龙凤生凤,咸鱼的儿子会装睡。他代入自己,觉得被手电筒打扰睡觉很烦恼。 翌日,师兄给江焱发来消息,说可以生,但要经常孕检,情况不对及时纠正。 江焱把结果告诉裴容:“只有你能决定生不生,不要考虑其他人。” 裴容沉默了一刻钟,道:“等杀青了再说。” 江焱整理出所有孕期注意事项和忌口,道:“你在飞机上十几小时可以打发时间。” “这些是孕期需要补充的药品,我把它们的外包装都换了,药名刻在内盖,你看清楚了再吃。” 临上飞机前,江焱又给了他一小盒像特产似的东西。 裴容接过来,轻飘飘的盒子,没什么重量,里头像是晒干的草药。 “什么?” 江焱一笑:“阳痿草,轻松无副作用。” 裴容:“……谢谢。” 十几小时的飞行,裴容头一次毫无睡意。 他把江医生整理的注意事项无聊地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快背下来了。 下飞机前,裴容将《注意事项》扔进了机场垃圾桶。 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一一趟出国遭遇了什么。 裴容在国内落地没人接机不行,他通知了助理,结果在通道看见了高秘书。 高秘书热情地接过他的行李,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裴容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善,道:“本来陆总想亲自来的。” 裴容:“哦,那人呢?” 高秘书:“陆总从海岛回来之后,一直不太舒服,连轴转工作也顾不上休息,三天两头开会到凌晨,昨天突然发起高烧,现在在家里。” 高秘书替老板说话:“这个月确实积压了太多工作,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 您看我们陆总这么忙还抽二十天赔您,是真爱了。 裴容勾起嘴角,他还以为陆擒壮得像头牛呢,这不,冒雨拚床的报应来了。 高秘书:“所以我擅自想请您去探病,陆总一定很高兴。” 裴容眸光动了动,应允了:“去看看。” 高秘书喜出望外,恨不得有个瞬移功能。 毕竟他上司最近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全公司都笼罩在一股阴云中,高秘书大胆猜测跟裴容有关。 陆擒吃了两颗退烧药就在床上睡觉。 裴容来的时候,私人医生还没走,正吩咐管家如果两小时后没退烧,最好还是推一针退烧针。 管家感慨:“陆擒不愿意打针的毛病从小就有,好在这么多年也很少生病。” 裴容心想,幼稚。 高秘书给管家使了眼色,管家把裴容的行李箱暂放在客房里。 陆擒睡了两小时,醒来的时候眼睛被烧得有些红,周身气度就很狂乱,他走出房间想弄点吃的,在楼梯口脚步一顿,他看见了坐在一楼沙发的裴容。 仅仅一个侧脸,陆擒狠狠心跳了一下,他动静极大地下楼,脚步都带着不忿。 来都来了,也不说上楼去看看。 陆擒不知道现在烧上头的是愤怒还是高热,他决定要给裴容一点脸色看。 他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你来干嘛?” 裴容一点都不想营业了,被陆擒摆了脸色,他的表情也不好看,更别提他心里还有满腔郁闷没发。 陆擒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妙,但是现在低头又抹不开脸。 这人连让他养胃的话都敢说出来。 该死的,他现在却要找台阶给自己下。 他都生病了,绝对是气病的。 裴容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算叫助理来接他,动作太大了,一盒药草被带着甩到了玻璃茶几上,看起来就像是他扔过去的。 裴容眼皮一跳。 陆擒微微动容,裴容知道他不乐意打针,给他带中药了? 算他有良心。 陆擒勉为其难地下台阶,但是喉咙烧着,不知道说什么,又怕自己不说什么,把裴容气走了。 陆擒:“给我的?” 裴容沉默,认真考虑顺水推舟的可能。 实干派的陆擒,俯身把药盒拿了过来,打开直接捻了一把洒到一旁的玻璃烧水壶里。 暗绿色的草药咕噜咕噜翻腾,舒展叶脉,溢出一股黑暗的气味。 裴容:? 陆擒倒出一杯来,急于表现,急吼吼送到嘴边。 太烫了,喝不下。 冷眼旁观的裴容:“……” 他颇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什么草都吃?!” 陆总在发烧,但还没烧糊涂,裴容的表情结合前两天那通挂断的电话,不难联想草药的功效。 他瞪着手里绿沉沉的汁水,嗅了嗅 难闻的气味,又看看玻璃壶里一大把的草药,亏他那么信任裴容,一抓就是一大把! 他该把玻璃杯狠狠砸在裴容脚下,碎成满地的玻璃渣,让裴容无处下脚,再把他压在沙发上发泄怒气,让裴容哭着明白敢给他喝劳什子草药的代价! 噔——陆擒把玻璃杯磕在桌上,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像是在吩咐保安把大门锁上,让裴容插翅难逃。 陆擒哑着声儿道:“阳痿草?你希望我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