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擒连忙打开一个半立方大小的水箱,把鲈鱼取下来,麻利地帮他重新挂一隻鱼饵。 接着,裴容眼睁睁看着陆擒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台打氧机。 不止,他还下了一个地笼,说可以捕捉螃蟹虾米和鱿鱼。 裴容看见他在笼里放了很多饵料,属于来了就得吃撑的程度。 他把鱼钩甩回海里,以为陆擒可以歇会儿了,陆擒又开始帮他补窝。 他收回钓鱼很无聊这句话,起码对陆擒不是。 钓两条鱼就补一次窝,估计鱼也不想上钩的,但陆总给的实在太多了。 裴容一愣,艹,陆擒不也是这么对他? 一箱耗材渐渐见底,水箱里鲈鱼摆尾黑鲷穿梭。 太阳快下山时,陆擒给他披了一件外套,自己则准备收笼。 一节一节青色帷幔罩着的地笼入水之后分量极重,裴容试着拉了一节,好像好运光临一般,出水那一刻,一隻漂亮的兰花蟹被带了上来,蟹钳里还夹着一隻破碎的小鱼。 陆擒见他过完瘾,接手过来,三下五除二全部收齐,蹲在码头上卸螃蟹。 哇,任谁一看,都得讚叹一声“一个充实的钓鱼午后”! 裴容恍恍惚惚,他预想中的钓鱼应该是愿者上钩,他落得清闲。 而不是像陆擒这样,疯狂下套引流,这完全违背了他安静钓鱼的初衷。 违背了,又不完全违背。 毕竟陆擒恨不得钻水下亲自帮他挂鱼,他比早上还清闲。 好像也……不错? 不可否认,每当鲈鱼随钩跃出水面,裴容心尖就像被鱼尾扫了一下,痒痒的,荡起一圈涟漪。 夕阳余晖照着美人脸上眼里清浅的笑意,柔和得像晚风。 陆擒蹲着仰头看,觉得这是裴容连日来最高兴过的时刻。 他呼出一口气,幸好这些鱼识相,不然他当真要穿潜水服博美人一笑了。 嗯……陆擒一顿,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但很正常不是么,裴容这么漂亮,谁不愿意满足他? “明天还钓吗?”陆擒收拾剩下的饵料,“我全都下在这里,明天它们还会来这里觅食。” 裴容:“不用了。” 他把三年份的瘾都钓完了。 第四天清晨,晴朗微风,适合启程返航。 邮轮直接停靠s市,距离陆氏大楼只有一小时的车程。 陆擒在西北大农村驻扎了半个月,又出海五天,整整二十天没出现在办公室,有重要会议都得退休的陆老总顶上,一靠岸就被亲爸撵回公司上班。 裴容假期余额充足,搭上前往国的飞机。 “确认一下,十二点半落地?”江焱与他通话,“明天正好是赵姨复查的日子,我去机场接你,然后再去接赵姨。自己在飞机上休息好,我这边不等你倒时差了。” 裴容答应:“当然,我在飞机上能睡满十个小时。” 江焱:“到时候跟赵姨一起做个全身体检吧,我怀疑你这么懒,在国内有没有按时体检。” 裴容:“算了吧,抽血要空腹,我想在飞机上吃一些东西。” 江焱:“那先做抽血项目以外的。我大早上带抽血针登门行不行,力争你还没睁开眼睛察觉到饿就完事。” 裴容笑了:“你这服务……好吧,别麻烦了,一块做。” 漫长的十几小时飞行,裴容都窝在头等舱里睡觉。起飞后四个小时,他吃了一顿飞机餐。 他一向不喜欢飞机餐,这次却意外地胃口大开,觉得酸萝卜也好吃,芝士炒饭也好吃,差点想吃第二顿。 落地后就要抽血,在此之前最好保持十小时不吃不喝。 裴容卷着毛毯,靠睡十个小时熬过去。 国早上八点,飞机准时驶入跑道,裴容这次说要来旅游见朋友,没带助理,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背起一个双肩包,低调地随着人流出去。 他在出口一下子就看到了江焱。 江焱开了车过来,车上还有一个小助理,裴容上车后,老老实实地把手腕伸出来。 江焱绑上橡胶带,用酒精棉在手肘经络明显处擦了擦,熟练地扎针,抽血,一连抽了五管,放进医疗箱里,对助理道:“先把血液送回医院检测,尽快出结果。” 助理应声带着血样回医院。 裴容唇色微微苍白,江焱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裴容摇了摇头。 江焱端出一个保温桶的皮蛋瘦肉粥:“我就只会做这个。” 裴容:“香。” 江焱看见裴容吃饭的样子,便知道他在飞机上就饿了:“看看,还是我明天早上去你家抽血的方案比较好吧?” 裴容懒懒道:“不要,那还得早起一次。” 在娱乐圈这几年,放假的日子太难得,每一次他都要睡到自然醒才够。 作为一条咸鱼,体检也要选择 最省事的方案。 在飞机上睡觉,下飞机就把血抽了,不是两全其美? 裴容吃了一半皮蛋粥,才感觉随着抽血流失的力气一点一点攒回来了。 赵姨住在郊外,房子很差,但她拒绝裴容更多的帮助,两人其实除了最初的医院相遇,裴容出钱挽留一条同胞的性命外,他们非亲非故,相隔远洋,不常见面。 裴容让江焱帮忙注意老太太的健康,其余的也不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