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所记得的剧情,辛妄是在路上被抓,可是那些人在哪,又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他们? 沈栖霜没发现什么异常,隻好作罢。 跟随其后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在门口停留住。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沈栖霜睁开眼,头也没抬,”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辛妄方才的抗拒他都看在眼里,现在没外人在,算帐的时候到了。 ”怎么不说话?” 沈栖霜转头看去,整个人表情一片空白。 他以为怎么逗都没事的辛妄低下头,一颗水珠从半空跌落,他咬着唇角一声不吭,仿佛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说什么了?这个也哭了? 沈栖霜哀叹造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人怎么了。虽说是要欺负来着,这不是还没有么? 想起后面还有几个师兄弟要上来,他赶忙压低声,”进来!” 门口的人似乎被吓住了,定在原地挪不动脚。 楼梯发出杂乱又频繁的脚步声,其他师弟上来了。沈栖霜当机立断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辛妄拉进门,随后衣袖挥动门自动关上。 不好! 辛妄心头一跳,眼泪还没擦掉。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像是被丢弃的猫咪。 他下意识就是伸手去开门,手腕被抓住,沈栖霜站在他身后问:”我干什么了,还没进门就开始哭,现在又想跑。” 沈栖霜堪称温柔地擦掉辛妄脸上的眼泪,手指触碰时,辛妄感到一股寒气涌入皮肤,逐渐蔓延到心底,将心臟彻底封冻。 桌上有一套青瓷茶壶,托盘杯子一应俱全。 沈栖霜手压在辛妄肩上,按着他在桌边跪下,但凡辛妄挣扎,他便以术法压下去,无形的压力加注在肩上,令人动弹不得。 ”说话?”沈栖霜不愉,”不想说你就一直跪着。” ”说什么?”辛妄反问,”你还让我说什么?” 此情此景,辛妄跪着,沈栖霜手还按着他,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才进门的时候,你哭什么?” 这才是他不懂的,他还没来得及干什么。 两人之间境界差距挺大,辛妄直面这个事实,因为挣不动分毫,而气红了眼。 ”我难受我不高兴了,哭怎么了?”辛妄问:”你难道什么都要管,我这些年还不够听话?” ”我也没做什么……”沈栖霜说。 他分明是按剧本走的,罚跪书里一直都有。 沈栖霜欺负主角不遗余力,不过没什么体罚的癖好。除了那张嘴,真心漂亮、真心说话过分,他半点对辛妄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总不能标个无公害、无污染,一朵小白花样子供着辛妄让他彻底放心吧? 太无聊了。 ”是没什么。” 辛妄也觉得没什么,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 偏偏他看见沈栖霜对别人好。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从没见他这么对一个人。 辛妄胳膊掐到乌青才逼自己掉了一滴泪,沈栖霜却毫不犹豫按着他跪在地上。 深山峡谷、平原荒野之中各有各的活法,前提是生活在一处的不曾见过另一方的广袤,不曾穿过纵裂沟壑。 从沈栖霜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辛妄的头顶。 老人说,头上有发旋的孩子聪明,辛妄就有。沈栖霜不觉得他有多聪明,直觉跟他说,辛妄一身反骨。 无论是之后独自离开沧阳派,或是定三宗、平七门、封印界碑……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如他先前表现出来的顺从,让沈栖霜觉得好掌控。 不过这是几年后的剧情,也与他无关,兴许是辛妄成长了也说不准。 沈栖霜神色复杂,他不清楚原文是否有这种情况,但他眼前似乎察觉到列车脱轨前的预兆。 【我求你,他要哭了。哄一下,一下也行,后面真的有需要主角救命的地方,真的!】 77的话忽响,沈栖霜如梦初醒,他收了力道,手放在辛妄头顶遮住那个小小的发旋,蹲下身跟辛妄平视。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的情绪不对劲。” ”别哭了?” ”好啊。”辛妄气极反笑,眼眶红彤彤,像变异种大熊猫,他推了沈栖霜一把。 身后就是桌子,沈栖霜磕到桌边。 桌子摇晃,连带着其上的杯子和茶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栖霜手撑在地上勉强止住了向后倒的身体,桌子也在此时回落,又是一声。 他眨眼的瞬间,便红了眼眶。 不就是哭。 沈栖霜回望辛妄,两隻变异熊猫。 许是动静太大,引来人了,门外传来敲门声,温丛山试探着问:”师弟,你们怎么了,没事吧?” 屋里两人一个跪一个坐,面对面都没说话。 辛妄张张口没出声,看口型是”对不起。” 温从山还在门外,没听见回应心里着急,就差闯进门,他在耐心用完前问:”可以进来吗?” 这么进来,看到两人这样子总归不太好。 沈栖霜:”不用了师兄,辛妄绊到桌子摔了,没什么事。” ”好……”温丛山方才听声音确实是桌子,也没有怀疑,便叮嘱说:“有事过来找我,我就在隔壁。” “好。” 温丛山在门外停留片刻便回房了。 “你……你没事吧。”辛妄木讷问,好像他从有理变成了没理。 “手。” 方才沈栖霜手心撑在地面,似乎拉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