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笑着提起那道圣旨,这种喜事,温如月自己肯定不好意思主动宣扬。 魏曕在刑部待了一天,也是刚知道此事,问殷蕙:“宅子在哪?” 殷蕙朝温如月使个眼色:“看王爷多关心你,表妹快把圣旨跟舆图拿来给他瞧瞧。” 魏曕看着妻子灿烂的笑脸,心中一紧。 他就是随口问问,她莫非又误会了? 魏曕正要说不必多此一举,温如月已经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取了。 魏曕隻好喝茶。 小丫鬟很快取了两样东西回来。 魏曕看过圣旨,对温如月道:“明早随你表嫂一起进宫去谢恩。” 温如月点头,隐隐期待地看着表哥拿起另一份县主府的舆图。 什么县主府,她若是哭泣一番暗示表哥给她买栋宅子,表哥买的或许都比皇上赏赐的好。 魏曕展开舆图,看过房屋格局再看过文字标注的地段,魏曕暗暗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地段,因为他与母亲的私事,又让父皇费心了。 收好舆图,魏曕对温如月道:“这宅子很好,我看格局也不用再改,让工部原样翻新吧。” 赐封县主已经是恩赐,哪能再给工部添其他麻烦,而且这宅子的布景确实也够雅致。 温如月看眼表哥冷峻的脸庞,笑着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饭后,温如月走了,魏曕照旧检查衡哥儿、循哥儿的功课。 破天荒的,向来对答如流只有在父王出难题时才会冥思苦想的衡哥儿,今晚连最简单的背书都卡了几次。 他卡一次,魏曕的眉就皱一次。 殷蕙替儿子解释道:“早上我没过来,衡哥儿以为我病了,担心了一日。” 衡哥儿再度涨红了脸。 魏曕瞥眼殷蕙,既然起因在他,他也不好追究儿子的过错,淡淡道:“到了学宫就专心读书,少胡思乱想。” 衡哥儿恭敬应是。 魏曕再考循哥儿,循哥儿有点紧张,也卡了两下。 魏曕又看向殷蕙,虽然妻子没有继续给小儿子找借口,可他已经放过了长子,也不好再多批评小儿子。 “好了,回去休息吧。” 衡哥儿、循哥儿放松下来,叫上妹妹一块儿告退。 魏曕跟着殷蕙去了后院。 殷蕙本想继续缝香囊,可想到从女儿口中听说的魏曕早上编的那个理由,殷蕙就瞪了魏曕一眼,直接洗漱躺下。 到了床上,魏曕才抱住她,低声问:“饭前,你是不是又多想了?” 殷蕙挑眉:“什么多想?” 魏曕:“我只是随口问问表妹的宅子位于何处,你却说我很关心她。” 殷蕙反应过来,哼道:“我知道你就是随口一问,那么说是想让表妹高兴,免得她也被你的冷脸吓到,以为亲表哥不关心自己。” 魏曕审视她的眼,确定她真是这么想的,才道:“从小就如此,她应该习惯了,以后再有这种时候,你不必替我粉饰。” 殷蕙:“行吧,我替你照顾表妹的情绪,还照顾错了。” 她的嘴嘟起来,魏曕轻轻按了按,道:“那宅子工程不大,表妹很快就可以搬走了,不劳你再费心。” 到时候,王府里便仍然只有他们一家五口。 次日殷蕙带温如月进宫去谢恩。 永平帝日理万机,没时间见一个小小的县主,两人直接去了顺妃的咸福宫。 这次见面,顺妃与温如月总算没有再抱头痛哭了,因为侄女有了封号与宅子,顺妃很是欣慰,此刻就主要关心温如月的身子。 魏曕确实从宫里请了御医去替温如月看诊,御医与王府郎中的说词一致,道温如月只是身体较虚,慢慢调理个月便能彻底恢復,没有大碍。 顺妃递给儿媳妇一个复杂的眼神。 殷蕙看懂了,婆婆是在问子嗣方面,她笑着摇摇头,叫婆婆不必担心。 顺妃彻底放下心来,侄女今年才二十五岁,养个半年,明年再嫁,也来得及再生一儿半女。 “你那县主府,工部有没有说何时能修缮完毕?”顺妃又问温如月。 温如月不太好意思地道:“说是最早也要五月中旬,我还得再叨扰表哥表嫂半个多月。” 殷蕙笑道:“表妹太客气了,半个月算什么,我与你表哥巴不得你一直住下去。” 温如月在心里撇嘴,当她看不出来吗,除了最小的宁姐儿,表哥一家都不怎么欢迎她。别人也就算了,她竟然只有吃早晚饭的时候才能与表哥见上一面,那时候殷蕙与衡哥儿三兄妹都在,她想与表哥说点私事都难,更甚者,表哥似乎也没有兴致与她过多来往。 顺妃却对儿媳妇的热情毫不怀疑,她这个儿媳妇,待她比儿子还亲昵孝顺,一点都没有巨富家娇小姐的架子。 “安心在你表哥表嫂那住着,不用多想。”顺妃笑眯眯地拍着侄女的 手道。 温如月笑了笑。 五月初一,桂王妃王君芳顺利诞下一位皇孙,排行十一。 洗三这日,殷蕙带着宁姐儿去桂王府做客,温如月毕竟是刚丧夫的寡妇,这样的日子殷蕙不带她,谁也不会议论什么。 她与大公主、纪纤纤同路来的。 到了桂王府,下了马车,纪纤纤走到殷蕙身边,幸灾乐祸地调侃道:“三弟妹终于舍得出门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留在王府招待那位楚楚可怜的表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