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叙言跑了起来。 —— “他请病假了?”宁叙言拧着眉,一双沉寂的眼神里冷的吓人。 徐源源被他那双眼睛看得直发冷,搓了搓胳膊:“啊,说是发烧了。” “那他人现在在哪儿?”宁叙言一向平稳的情绪,从听到徐源源说随年今天没来上课开始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紧张了起来,导致他现在每问一句话的语气都冷到了极致。 “我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在宿舍吧?” 宁叙言冷着脸丢下一句,“知道了,谢谢。” 然后一边往教学楼外走,一边给随年的微信发消息。 【在宿舍么?】 一分钟过去,随年没回。 宁叙言有些着急了,直接打了个语音过去。 随着语音电话里的背景声响的越久,宁叙言整个人的状态就越焦急。 随年昨天本来就还在感冒,后来又吹了冷风,等下直接在宿舍里发烧而没人知道的话,那是会出大事儿的! 宁叙言不是个乐观的人,但凡遇到点儿什么事儿他都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这样一来,哪怕真的被最坏的结果砸了满脸血,他也会淡定自若地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重新站起来,竭尽所能地去改变结果。 如果他足够幸运,偶尔遇到一次比预设的最坏的结果还好那么一点的话,那就算是上天送给他的意外之喜。 宁叙言从来不是个被上天偏爱的孩子,但他还是想偷偷赊一个意外之喜降落在随年身上。 下一秒—— 语音电话被接了起来,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过来时透着几分失真的漂浮感,“喂,宁同学。” “你在哪儿?”宁叙言都来不及感谢上天,一听到随年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问了这么一句。 随年那边愣了愣:“在在宿舍啊。” 听着随年无辜又沙哑的声音,宁叙言一整根紧绷的神经也终于一点点地松缓了下来:“听说你发烧么?吃药了没?现在怎么样?” “呃”随年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懵圈,刚睡醒的浆糊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宁叙言也没等他回答,就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吃饭了没?你室友给你打饭了么?” 随年这回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嗯,他们吃完饭会给我带回来的。” “等他们吃完带回来都几点了,”宁叙言叹气,脚下转了个方向往北食堂走了,“正好我吃完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带过去。” “啊”随年有点受宠若惊,浆糊似的脑子又反应不过来了。 因为宁叙言独立久了,孤僻的性子里就不自觉地带了些善于规划的本能。 所以,在随年迟迟给不出个答案的时候,宁叙言就直接给他丢了个选项过去,“粥还是馄饨?” 还都是比较适合病人肠胃的选择。 随年:“馄饨。” “还有别的想要的么?” “嗯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呃不麻烦的话,帮我在馄饨里加点醋吧。” “好,十五分钟到。” —— 十五分钟后,宁叙言准时到随年的宿舍门口。 他敲了敲门,门后立即就响起懒洋洋的脚步声。 宁叙言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外貌样子,这时听着随年在朝他一步步走来的动静,居然破天荒了抓了抓头髮。 也就是没有镜子,不然他 门开了。 宁叙言整个人直接傻住了。 一双深沉静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缩在门口的人。 随年大概是因为发烧而有些怕冷,所以已经穿上毛绒绒的睡衣了。 睡衣是卡其色连帽的,毛绒绒的帽子上有一对鹿角。 帽子下,是随年那张因为发烧而有些泛红的脸。 加之他又是刚睡醒的迷离状态,所以猛的打开门时,瞬间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软乎乎的可爱感直直地朝着宁叙言那冷硬的心臟撞过去了。 直撞的他整个心臟又软又涨,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地生长出来了。 “宁同学,你来的好准时啊,快进来吧。”随年的烧还没退,怕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加重病情,所以整个身子都躲在门后,只露出一张刚睡醒的脸来跟宁叙言说话。 宁叙言痴痴地眨了眨眼,而后飞快地垂下眼眸,浅浅地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步往宿舍里走。 随年在他进来后赶紧关上门,将寒凉的冷风全都阻挡在外,然后步履虚浮地跟上宁叙言,歪着头衝他笑了笑:“宁同学,不好意思啊,还得麻烦你来给我送饭。” “没事,正好顺路。”宁叙言指了指一张折迭桌,“在这上面吃么?” “嗯,”随年走过去,“我来弄。” “行了,你一边儿站着吧。”宁叙言把带来的饭随手放在随年的书桌上,然后摁住随 年的肩膀,手上稍稍用了点力就把他带向一边儿了。 随年贴靠着床梯,眼睁睁地看着宁叙言三两下就把折迭餐桌打开了,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谢谢你啊,今天麻烦你太多了,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吧” 【啊!!】 宁叙言放好桌子,刚要转身去拿饭,突然听到随年这声心声,手上一抖差点把饭扔了,无奈地去看随年,等着他继续往下发散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