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趴在悬崖边,伸手想要把父母拉上来,可是根本够不到。 即便是够到了,他纤细的胳膊也不可能把两个人同时拉上来。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有长大,他还是个谁也保护不了的小孩子。 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护好你自己,要活下去。” 母亲则依旧是脸上挂着笑对他说:“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好事发生。” 父母撒手从悬崖坠落消失在视野里的画面印刻在蓝田的脑海里,一次次的在各种梦魇中重现。 他紧紧抱着崖边的巨石不断啜泣,冰冷坚硬的石头蹭在他的脸上,膈得他的脸生疼。 蓝田挪动了一下脑袋,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膈着脸的东西动了动,似乎是个活物。 马车的摇晃颠簸感袭来,蓝田逐渐从梦中醒来,原来自己刚才不知何时睡着了,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身上的触觉也逐渐恢復过来,蓝田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如梦中一样抱着个什么东西。 他努力睁开眼,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片银白色,再定睛一看,银白色上有金线绣着的蟒纹,甚是眼熟。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蓝田一惊,猛地抬起头,一张俊美却表情略显僵硬的脸落入了他刚刚才恢復的视线中。 “王爷!” 蓝田这才反应过来,梁王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身边,而自己此刻正用双臂紧紧抱着梁王的腰,头则搁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王爷的胯间。 方才自己是不是还挪动了几下? 他慌张地松开手直起身来,发现一件更尴尬的事情——褚安铭胯间的衣服布料不知是被自己的泪水开始口水给浸湿一片,配着那个诡异的凸起显得十分不……清白。 蓝田脑子一片混乱,视线一时之间没离开褚安铭身上那十分不清白的地方。 褚安铭脸上依旧僵硬,板着脸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轻哼了一声开口道: “你弄的。” 一瞬间,蓝田觉得浑身的血气都涌到了头上,脸上滚烫,脑子里嗡嗡作响,嘴巴不受控地开始结巴。 “我……我弄什么?王爷不要胡说。” 只见褚安铭长长叹了口气,微微蹙眉略带嫌弃地将自己衣袍上被蓝田压皱了的部分抚平、 “你刚才坐在那里口中嘟嘟囔囔,本王以为你身子有什么不适,凑近过来想关心一下。结果刚开口询问,便被你一把拦腰抱住,在我身上好一阵啜泣,鼻涕眼泪全蹭我我衣服上。你还……”褚安铭眼神略微飘忽了一下,停顿片刻又恢復寻常冷静的模样继续说道: “你还……厮磨。本王又不是身体有隐疾,身子有反应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你一副我非礼了你似的表情做什么?分明就是你轻薄本王在先。” 蓝田见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梦魇中失控,随手就抱上了这人。 心中一股羞愧袭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自重了。 作者有话说: 王爷:是你轻薄本王在先。 蓝田:你可要点脸吧! 王爷:追老婆要脸做什么。 本王昨夜肖想了你 “虽然是你先轻薄了本王,但念在你才救过本王的命,本王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褚安铭说罢,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度地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蓝田也不知如何回应,看着褚安铭张着嘴半天才吐出一句:“多谢王爷。” 车内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一侧是瞧着风轻云淡的褚安铭正在津津有味地读话本,一侧低头一言不发可心中却纷乱无比的蓝田。 王爷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责怪我? 可东西长在他身上,是他自己起了反应的啊。 分明记得有人说过“对你没有那么大”兴趣的,现如今倒是可以把“那么大”东西杵到人脸上? 好,就算确实是自己发了梦魇先抱上去的,这褚安铭不会推开么? 但纵使肚子里有千般的不服,蓝田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确实自己有错在先。 二人便这样一路无话,不知又过了多久,行径中的马车似乎停了下来。 四下嘈杂的人声想起,车帘被掀开,只见叶丛峰从车外探进身子,对车内的褚安铭道:“王爷,今日落脚的客栈到了,您房间已让人安排妥当。” 褚安铭放下手里的话本,朝他点了点头。 “下车吧。”褚安铭说。 这好消息也着实让蓝田松了口气。 他觉得,刚才的尴尬大概只有让他独自一人好好睡上一觉才能稍许放下些。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觉醒来,他便又可以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面对这位王爷了。 蓝田跟在褚安铭之后下了马车,目送他在随从的簇拥下进了看起来早已经 清退了闲杂人等的客栈。 蓝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几下胫骨,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地方还是隐隐作痛地不痛快。 王爷车队的车夫们开始陆续从车上往下卸行李,一个客栈的伙计瞧见了也跑了出来帮着一起搬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