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公仪镝太亲近的话,他肯定会嫌弃自己过于自来熟。 云缓赶紧伸手推开公仪镝的胸膛,从床上下去了:“抱歉,我忘记你睡在这里了。” 公仪镝怀中一轻。 云缓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些许湿润的水汽,隻裹着一件宽松的衣物。少年的身形修长骨肉匀停,气息干净且柔软,抱在怀中的触感十分舒服。 昏暗之中,他面色冷了几分,可惜云缓完全看不见。 云缓拿了旁边晕黄暗淡的灯盏。 一豆灯火颇为柔和,云缓雪白的袖袍被映衬成了淡黄色,因为衣料极为轻薄且宽大,在灯光之下,隐隐可见消瘦的腰身。 “公仪,你在我的房间好好休息,明天我让人给你收拾出干净的房间。” 公仪镝从床上下来了:“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休息?” “我可以和淡竹挤一挤。”云缓道,“我的床太小了,如果我们两个睡在一起,晚上可能会碰到你的伤口。” 万一云缓晚上睡着翻身没轻没重的伤到公仪镝,那就不好了。 公仪镝道:“今天晚上我打地铺,你睡在床上。” “可是——”云缓知道这几天晚上会很冷,如果晚上突然降温的话,公仪镝睡在地上可能会感冒。只是,把受伤的公仪镝一个人留在这里,云缓并不放心,“好吧,我多拿几条被子。” 云缓踩着凳子打开了旁边的箱子,箱子里放着好几张厚厚的棉被,他想要从里面把棉被拿出来。 这些被子过于厚重,是云缓过年最冷的时候盖的,云缓把他们都拿起来有些吃力。 这个时候伸过来一双手,公仪镝出现在了云缓的身侧,帮他把这些被子都拿了出来。 云缓松了一口气:“谢谢。” 云缓的房间里铺着一层羊毛地毯,又因为烧着地龙的缘故,地面并不是冰凉的。 云缓抱着一张被子,看公仪镝在旁边铺褥子。 “晚上会很冷,公仪,你要铺厚一点。”云缓想了一下,“如果怕冷的话,我还有一张兔毛做的小毯子。” 公仪镝是习武之人,因为体魄强健,即便冬□□着单薄依旧不会感到寒冷。 云缓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他不会做这些家务事,公仪镝打地铺的时候,他在旁边笨手笨脚的添乱。 等地上的褥子铺好之后,云缓打了个哈欠:“公仪,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去睡觉了。” 云缓吃得多睡得也多,每天都要早早上床休息,这是他维持了几年的习惯。 灯火被吹灭,房间里很快又是一片黑暗。 公仪镝并没有入睡,云缓给他用的血玉膏是疗伤良药,隻用一点点便能止血化瘀,他完全不在乎药物的珍贵,大半瓶都用在了公仪镝的伤口上。 尽管才过去了半天,公仪身上的伤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黑暗之中,他冰凉的手指在云缓温热的面容上轻轻游走,就像抚摸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种不带任何侵略意味的抚摸并没有把云缓唤醒,他反而睡得更沉了一些。 其实这么多年连锋从未真正理解过云缓。 前世在无尽的岁月里享有无尽的孤独,製造机会重来一次,依旧无法理解云缓明明本身就是很弱小的存在,却总是愿意不求回报的为别人撑伞。 对连锋而言,世间种种都是利益交换,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对他好的人要么是贪恋权位,要么是贪恋荣华,就连亲情友情都和这些息息相关。 他在纷争之中长大,一直坚信的便是人性本恶,世上的一切都不如握在手心的权力重要。 所以前世连锋才会不择手段的铲除异己夺取权势,可惜当年的他不如皇帝城府深沉心思险恶,在皇帝手中吃了一个大亏。 连锋推开房门,冰冷的风从外灌了进来,午夜时分,凛王府的灯火开始陆陆续续灭掉,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睡眠。 几名黑衣人从屋顶上落下,齐齐跪在连锋的面前。 “陛下。” 连锋颇为冷淡的点了点头。 对了,这次与前世不同。 连锋清醒是在五年前,五年的时间里,足够他步步为营把皇帝变成傀儡,自己取而代之。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掉落小红包哦~ 云缓第二天早上照常醒来。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了几个身后终于懒懒的伸展一下自己的腰,推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早上吃什么……是银耳莲子羹还是鲜肉小馄饨?如果有乳糕、糖饼、豌豆黄就再好不过了…… 云缓现在确实饿了,是该起床吃些东西。 他掀开床帐,正准备下床的时候看到睡在地上的公仪镝。 不得不说公仪镝长得确实很好看,眉飞入鬓,高鼻薄唇,比云缓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走秀的欧美男模还要帅气。 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再搭配上他修长挺拔的身材,放在云缓原 来的世界里,可以直接出道当明星,压根不用在这个府上受各种欺负。 云缓轻轻推了一下公仪镝的肩膀:“公仪,现在天亮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公仪镝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反而伸手搂住了云缓的肩膀,把云缓按在了他的怀里。 云缓猜想公仪镝还没有睡醒。 早上神志不清醒的人确实会有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