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我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裴砚低头凑近男孩,在滚烫的耳边低声说:“比起李均卓那样的人,我能给你的更多。而且咱们之间的事,我不会再有多一个人知道。” 裴砚要他做他的枕上卿,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戚风的身体虚弱地晃了一下:果然两人即使转生,还是这种宿命。 戚府时他把裴砚当朋友,当哥哥。可他被贬斥到永安乐坊后,因为乐伶的身份,便跟裴家小将军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裴砚跟那些贵族一样,想用万金为他赎身,将他偷偷养在裴伯伯看不到的地方。 戚风越来越疲惫,头脑越来越昏沉。 从前的记忆趁虚而入闯入他大脑,一遍遍清晰地放映他和裴砚曾经的一幕又一幕。 他看到年少时裴砚叫他小不点,笑喊去骑马。 看到的年轻气盛的少年,提着椅子砸在轻浮了自己的小郡王的脑袋上。 看到他捏他的下颌,猩红的眼睛对他说:“你为什么要对那些人笑。” 听到那最后一句:“待我归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凤求凰。”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是哪里,眼前的裴砚是乐坊裴家小将军,还是把他抵在车里那个人。 他喃喃自语:“裴砚,我是不是没得选?” 裴砚压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我,我不会让你吃亏。” “罢了。” 戚风眼前彻底黑了,在他昏倒之前一双有力的臂弯将他拥住,横抱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裴哥,你一开始的追妻路就走弯了。 评论区继续抽200小红包。 6 冰快 戚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昏昏沉沉中听到裴砚低重的声音威胁唐骏:“我要把他带走,你们爱跟就跟着。” 唐骏到底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艺人被裴砚带走,隻好拉着方成一路跟着。 他模糊记得他被裴砚抱着坐上了车。车里,他闻到了跟那晚淡淡的香烟味和皮质座椅的味道。 再之后,还是同样熟悉有力臂弯抱着他下车。昏沉之间他睁开下眼睛,看到他还是躺在早上离开的房间的大床上。 裴砚固执地守在他床边,生怕他消失一般盯着他。 裴砚不记得前世的他,却还能像在乐坊时看他的眼神一样,执拗而倔强。 是孽缘,却还能轮回。 戚风不想管,也无力去管。 他太累了,即使睡过去也会因为发热疼痛的身体而睡的很不安稳,眉间因头痛时而皱起。 朦朦胧胧间,有人拿着一张凉凉的退热贴贴在他发烫的额间,而那人的指尖却有意无意地滑过他的脸侧,唇下,指腹在他唇下摩挲。 凉凉的,麻麻的,很舒服。 恍惚间,戚风梦到了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 那年夏天,他七岁。 戚府摆宴,招待宾客。 裴砚跟着父亲赴宴,见到他后非要拉着他的手去池塘里玩耍。 他皱眉望着裴砚脱掉厚重礼服,光着健壮上身在水中扑腾,还朝他喊:“戚风,你也下来啊,水真凉,可好玩了!” 他是裴府长子,裴国公的独孙。 从开始学说话便被教导恪守礼节,任何时候都要注意言谈仪表,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炎热夏日跳进池塘里嬉闹这种事,他很想,但从不敢。 踌躇之时,他被裴砚一把抓住手腕用力把他拉进了池塘。清凉的池水没过腰间,他惊慌扑腾了两下后便被裴砚拦腰抱稳身体。 “戚风!” 男孩爽朗的笑声,带着清凉的水汽,“别怕,水浅着呢。” 池水弄湿了华贵的礼服锦服,却也洗去一身的燥热暑气换来从未有过的畅快开心。 那是他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放肆破格的事。 但他身体不好,当晚便因玩水而着凉发热。烧得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丫鬟们说: “裴家哪个混世魔王也太淘了,把咱们少爷拉进水池塘玩闹,害得少爷生病。” “裴大将军刚亲自过来赔罪,还把他家小公子一顿揍呢” 再昏昏沉沉睡到半夜,他的床边来了一个男孩,轻声问他:“戚风,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他烧的迷糊,本能说道:“很热,想吃些冰的。” “冰的?你等着,我去给你弄。” 男孩走了两步,又回来吞吞吐吐地说:“戚风害你生病,是我的错。” 天蒙蒙亮时男孩又来了,端在小碗挤在他的榻前,惊喜地小声说:“戚风,看,我给你弄了块冰,很凉的,你快尝尝。” 除了那场畅快的戏水,他还一直记得那块冰的味道。 冰凉水润地滋润着滚烫干裂的唇,带走丝丝病痛。 小时的他,不知道裴砚到底是怎么闯进戚府,又怎么躲过守夜护 卫闯入他卧房的。 后来在乐坊,他听人讲些贵族公子的趣谈时,有人说:“裴家公子小时候特淘气,有次竟敢偷冰政处的冰块,那可是御用之物,死罪啊。” “当年皇帝仁慈,念小孩顽皮没治裴家的罪,但是裴大将军气的差点把他儿子的腿打断。” “你说他偷冰做什么呢?” 忽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怎么样?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