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所在的离山在郊外,夜色里漆黑的山影,透着星星点点的小灯。 晚风习习,山里的夜晚蚊蝇多,还没有走多久,岁星的腿弯就被蚊虫叮出来几个小红包。 “这庄子是沈闻歌的,他是个真正的商人,原本买来住的私宅,现在也用来供人参观了。 腿弯又痒又疼,岁星连带着对温泉都没有什么热忱,再加上昨晚被磨得大腿疼。 “前几天有人花了几百万购买了和他共用晚餐的时间。”陆明宴脸上的妆容没有清洗干净,就急急忙忙跟着他们一起来。 虽然是山,然而有平坦的路,有直通山顶的缆车,还有供人步行攀爬的长阶。偏偏两人不选择驱车前往,而是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谢屿回过眼看了一眼岁星,泪涔涔的,细白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裤子,挠着腿弯。 “怎么了,走这么慢,蚊虫太多了?” 那股恼人的痒意令岁星有些没辙,他有些可怜地望向谢屿,“我们坐车会不会快一点?” “腿疼吗?是不是谢屿昨晚弄你弄得太厉害了?” 陆明宴本来都走了十几个阶梯了,闻言又从上面走到岁星身边。 湿漉漉的雾气弥漫在山中,细密的雨丝落下来时带着凉意。台阶被泅湿了,岁星的发丝上也染上了蒙蒙的水汽,私密的事情被人说出来实在很尴尬。 岁星瞪了他一眼,陆明宴闷闷地笑出声:“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蹲下来,想要看看岁星的腿。 “我来。” 谢屿撩开岁星的裤子,只见纤细白皙的小腿上,已然被挠出来几个红红的小包。 再往上一点,则是半遮半掩、引人遐想的青紫。 岁星哪里都白,再黑暗中都白得发光似的。陆明宴打着手电筒的光,看到岁星粉红膝盖上的青紫,微微出神。 “谢屿,你这……” “要是我,说不定会更过分。” 谢屿看了陆明宴一眼,放下了岁星的裤子。 “那就开车上去。” 好在走了没几步,车子就在山脚停着。岁星不太明白谢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开车上去,还要多此一举。 顺畅无阻来到了山顶,古朴的建筑显现在眼前,青砖黛瓦,老树枯藤布在外,檐下两盏红灯笼。还没进去,岁星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整个建筑庞然秀美,淋在烟雨中,朦朦胧胧,像是山都活了起来。 进去后才发现各种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 陆明宴订的房间在最深处,说是房间,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别致的小院落。 房间内有仕女图的屏风,还有黄梨木的实木桌子。以及被勾着细软红帐的床。 再往里走,是单独被开辟出来的小屋,木窗外栽种着一棵木荷,正值花期,顺着狭小的空洞流入了温泉水中,在绿莹莹的水中,浮浮沉沉。 温泉是天然温泉,岁星半蹲在水边就闻到了一股不太刺鼻的硫磺味,但不知道沈闻歌觉得这味道难闻还是什么原因,小屋燃着香薰。 谢屿撩开珠帘,走了进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衣服。 “你不是想要泡温泉吗?” 升腾上来的袅袅水汽弥漫在水面上,谢屿盯着岁星的后背看了看,才想起什么:“室外也有温泉,要比现在这个,大一些。” “但是,外面不是还在下着小雨吗?” 林荫小路,路面上有湿滑的青苔,岁星感觉并不好走。 “我牵着你,不会摔。”谢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连语气都让人拒绝不得。 两个人相依着走出门。 细如柳絮的绵绵细雨扫过檐下,留下淡淡的水迹。青石板的地面上,种着好几缸的睡莲,雨点在水中泛点涟漪,粉红色的莲花开放得正好。 温泉是独立的,不知道沈闻歌用了什么法子,总之私密性还算不错。 温泉是活水,池子一旁铺着观景石,上面种着水仙。水面上浮着十几朵木荷的百花。 “就在这里吗?” 踩在濡湿的草毯上,岁星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惊动草下的生物。 “嗯。” “下去吧。” 谢屿淡淡应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岁星。 哪怕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岁星在谢屿面前仍有几分放不开。他背过身子,慢慢的,脱下衣服。 绵绵雨针落在身上,激得岁星颤栗,赤着脚缓慢没入温泉水中。 水要比想象中的深一些,温度恰到好处。水面上一层又一层的涟漪,白色雾气缓缓上升。 岁星望着岸边的谢屿,轻缓地眨了眨眼:“你不下来吗?” 话音落下,谢屿便直接浮到岁星身边,他身上的衣服碰水后便紧紧贴附在身上。 “你不脱衣服,明天还有衣服换吗?” “总不会没有。” “谢屿,你……” 岁星的下巴被人扼住,谢屿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却并不见狼狈。 “很久没有见到时厌很开心?” 谢屿靡淡的嗓音在暗夜里有些撩人煽情,只有手收得越来越紧。 “没有开心,就是普通见朋友。” “宝宝?” “时厌姥姥这么叫的,我跟着学……”岁星被谢屿的手弄得有些难受,想要掰开谢屿的手。 然而力气悬殊过大,岁星用力都不能撼动分毫。 谢屿面无表情地看着荏弱秾丽的脸蛋,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断。 “是你姥姥吗?” “用得着这么巴巴地凑上去?” 冰冷的声音像是比这夏夜的雨沁在身上时还要凉,岁星凑过去,大着胆子亲了亲他紧紧抿着的唇角:“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能睡一张床、能接吻的普通朋友吗?” “不是的,没有接吻,只有那天一次。” 冷白的、细瘦的手指插进岁星的发丝,逼迫他不得不微微仰着头,细细的雨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岁星内心。 “没关系,你尽管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谢屿垂下头,在岁星的眉心吻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温柔缱绻,像是天鹅交颈般亲密无间。 “但是,我的报复心很重。” “你在做什么什么事情之前,记得认真思考。” 岁星没有听出来谢屿什么意思,说出的话徒然变了个腔调。 “我和时厌真的没有什么……” 浸在水中的细腰忽然被人箍筋了,附在岁星耳边的声音森冷又暧昧,黏腻的鼻息洒在岁星耳边:“去按着石头,按好。” …… 手机的蓝光打在时厌的脸上,已经凌晨一点多。 下雨天本来很适合睡眠,可时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那声娇气的、含着笑的宝宝,本来就是少年血气方刚的时候,时厌彻底失眠了。 失眠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细想后他决定出门走走。 老人身体不好,早早就睡下了。 夜雨天路面湿滑,悬在眼下的红灯彻夜未灭,为寂静的深山带来几分温度。 时厌耳朵中戴着一只耳机,黑色的耳机线松垮垮挂在耳朵上,愈发显得他皮肤极白。 本就只欲疏散一下心头的烦闷,可余光里忽然看到湿漉漉的石头上,由于过度用力而泛着白的指尖。 那种声音甜腻得拉丝,时厌鬼使神差地靠近了,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绮丽场景。 天蒙蒙亮,清辉爬上山顶。 “不再停留几天吗?” “今天就得走。” “这的景点都还没有打卡一遍就走吗?你们现在不是暑假?” 陆明宴劝了几句。谢屿不为所动,并没有应陆明宴的话。 “老爷子走了没几天,你旁□□些不安分的就开始想着谋权篡位了?”陆明宴和谢屿相熟相知,自然知道谢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安分守己。 “嗯。”谢屿并不打算和陆明宴说太多,扶着门准备把门关上。 陆明宴拦了一下:“真这么宝贝?看都不能看一眼?” “你想怎么玩都没问题,但是不该碰的别碰,不该看的别看。” 谢屿漆黑的眼睛看着陆明宴的脸,不留情面地将门锁上了。 回到床边,却发现岁星已经醒了。 “不是困吗?这么早就醒了?” 岁星快要说不出话了,只能红着眼尾看了他一眼,白皙的手指上都人不客气地咬了几个牙印。 “润喉糖,吃一颗,不想说话就不说了。” 谢屿在床边的红木小匣子里面,翻找出来一小瓶润喉糖,往岁星口腔里塞了一颗。 甜味和清凉的薄荷味一起弥漫开,岁星粉润的舌头含着糖,惊疑地看着那小匣子:“怎么润喉糖都有?” “还有一些计生用品,数字,还有……”谢屿的话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上,捏着一件黑色的、似是薄薄蕾丝的东西。 耳朵羞涩得爬上绯红。 “你知道来这度假村最多的人是什么吗?” “一家人?”岁星不太确定地开口,在他的印象里,一般游乐场、各种景点,消费大头都是带孩子的。 “不是。”谢屿像触电似的松开指尖,将红色小帐勾了起来。 “是和情人。” “男人中的大部分,都会有背叛的想法,无非是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只要是稍微有些权势的,都不太会择一而终。所以来这种地方的,很多都是带着小情人来的,你看到这床了吗?还有那里面的那些东西。” 谢屿伸出一只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会,原本平稳的小床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缩在被子里的岁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抓紧了被角,小声求饶:“让它停下来。” 带着细软哭腔的声音让谢屿微微勾唇,终于将小床停了下来。 床重新恢复了古色古香的厚重。 “可是我会忠于你。” “永远。” 谢屿牵起岁星的一根手指,中指上还有几个微红的牙印,他摸出来一枚戒指,戴在岁星的无名指上。 “这样你在做事情的时候,就会有所顾虑。” “换句话说,你被我套牢了。” 切割得完美的钻石,在暗淡的光线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戒指的造型很美,是中国风的鸟。 鸟的每一根翎羽都镶嵌着一颗钻石,岁星指着鸟,有些疑惑地问:“这是凤凰吗?你的戒指是不是龙?” “这是雀,不是凤凰。”谢屿看着戒指,碰了下口袋中的另一枚戒指,另一枚戒指是小小的钻石笼子,小鸟笼用了特殊工艺,严丝合缝,永远也打不开。笼子里面还有一颗独立的小钻石。 戒指是他在之前就定制好的,选的品牌便是婚戒只做一对,钻石是花高价拍卖下来的,在国际珠宝市场很有名气的“深海之星”。 他的爱人,拥有凌驾一切的美貌,碰一下就软成水,眼泪多得泛滥,即便如此,仍旧拥有善良、温柔的品性,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是在求婚吗?” 岁星看着谢屿认真的样子微微有些发怔,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敢幻想,会有这个场景。 “是想要和你确定一个更亲密的关系。” “爱人?” “嗯。” “但是想确定关系也没有必要送这么贵重的戒指啊。” 岁星并没有做好成为别人男朋友的准备,就算更深入的事情做过了。 “会答应吗?” 谢屿看到岁星垂下来的浓密眼帘,哪怕戒指已经戴在了他的手指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或者反对的情绪,而是一种茫然困惑的状态。 岁星望向谢屿,迟疑地点了点头。 【当前主角受好感度:50】 在度假村用过早饭,就要准备离开榕城,谢屿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岁星还有东西落在酒店。 岁星要走的时候余光看到时厌在扶着老人散步,少年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哭过了。眼下还有睡眠不足留下的淡青。 他愣了下,准备不动声色离开,偏偏时厌也看到了他。 “哥哥。” “你们要准备离开了吗?” 时厌大步走了过来,攥着岁星细瘦的手腕,心中生出来妒意。 昨天穿的还是短袖,今天却裹得严严实实,就是为了遮住身上那痕迹吗? “对的。”岁星不准痕迹挣扎了以下。 “哥哥,是他强迫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