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欲哭无泪,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身不遂的样子又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云烁,“宝贝儿,你是想我死还是想让我看私聊?” “啊?”云烁歪头,不理解。 “你要是想我死,你就再让我一寸一寸挪回你屋里,你要是想让我看私聊,你可以把你的电脑端过来。” 失策了。 云烁赶紧憋着笑把他扶稳到床边坐下,“我忘了……” 坐回床边的时候路轻长长叹了口气出来,但其实手机端stea也能看到消息,但屏幕裂了,看手机的欲望消减了很多。 正当他手贱抠着自己屏幕上的小碎玻璃的时候,云烁端着电脑进来了。 路轻看完私聊,沉默了片刻,“说不定只是他刚来,想讨好讨好队长。” “那他该讨好的应该是我。”云烁指指自己,“食物链顶端,教练。” 也对。 有点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酸着了?”路轻趁机凑近他,笑吟吟的。 云烁即刻否认,“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如果你对人家小孩儿没兴趣就早点说,别耽误人家一腔感情。” “哦。”路轻觉得言之有理,遂在键盘上哒哒哒地敲着打字:谢谢了,我对象照顾着呢,劳你挂心。 打完发过去,路轻把视线重新放回云烁脸上,“那你呢?” “嗯?” “我也是小孩儿啊,云烁哥哥。” 小孩儿和小孩儿之间是有差别的,有的小孩儿很莽,口直心快。有的小孩儿爱给人下套,等人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都管人家叫宝贝儿了,蔫坏。 谁坦然谁蔫坏,高下立判。 其实云烁作何反应路轻都没所谓,他喜欢云烁就像小猫小狗喜欢晒太阳,云烁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到真切的温暖的人。 但小狗知足,小狗只要有阳光就好,小狗并不是非要独占太阳。 所以人比狗要狗多了,“云烁哥哥?” “你再过两个月就二十了,不是小孩了。” 说完云烁就想带着电脑走,不料路轻把电脑随便往床上一放握住了他手腕,点墨一样的瞳仁盯着他,“是明天,明天二十。” 职业选手的资本资料都是公开的,云烁留意过,路轻的生日在十一月,“明天?” “身份证上的填错了,别扯开话题。云烁,谈恋爱吗?”路轻问他。 云烁,谈恋爱吗? 谈恋爱吗? 特别简单的一个问题,也非常好回答,想谈就点头,不想谈就摇头。他不用去思考如果拒绝了路轻,路轻会不会一怒之下撒手走人。 一来路轻付不起自己的违约金,二来路轻还欠着战队几十万块奖金。 所以这个问题是平等的,甚至云烁的地位还要更高一些,路轻需要他这个冠军教练,路轻也需要在战队里打工。 于云烁而言路轻就像个流浪狗,一无所有,无家可归,没有谈判的筹码,却还是想和你组成一个家。 面对这个问题,云烁很意外自己没有心跳加速,没有太大的波澜。他意识到路轻让他觉得很舒服。 可能是路轻一直自诩云家赘婿,可能是自己屡屡纵容他的暧昧不清,也可能是……自己也的确喜欢他。 路轻还在等,还握着云烁的手腕。他握得并不紧,云烁随时可以抽走。 很明显的,云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喉结上下一滚。接着张了张嘴,轻声吐出两个字,“好啊。” 好啊,谈恋爱吧。 流浪狗有家了。 有了家就可以撒泼了。 本来就坐得很近的两个人忽然生出默契,同时贴向对方的嘴唇,云烁照顾到他腹部的伤口,没被握住的那隻手搭上了他的肩,好让路轻别太大幅度地动。 平日里神清骨秀的翩翩君子主动起来最能让人头皮发麻,路轻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唇齿先被打开,居然是自己坐着云烁站着,临到最后居然云烁单腿跪在床边,占据着主导姿势在吻他。 路轻终于感觉到这个伤口是真的伤到自己了。 太限制自己发挥了。 太痛苦了。 他太想让云烁跨坐在自己腿上,想把他摁枕头上,更想把他拉进浴室浴缸放满水…… 结果是吻完了分开,云烁雾蒙蒙的一双眼睛看着他,问他,“我有没有弄疼你?” 怎么会这样。 路轻不能接受。 “还好。”路轻拍拍自己大腿,“其实你坐上来让我今天整个人裂开都没事。” 这倒是真心话,颇有一副朝闻道夕可死的觉悟。 云烁揪着他脸捏了捏,“老实点吧,我回去了。” “嗳。”路轻见他转身转得如此果断无情,“云烁,就走了?我这刚封的男朋友不让我侍个寝?” 然后云烁真的转身回来了。 他回来拿走他的电 脑,顺便捏了他另一边脸,“等你养好伤,自会宣召。” 当晚路轻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他梦见云烁穿了套火一样鲜艳的红色喜袍执柄长剑在阵上杀敌,自己则是个染上恶疾瘫在军帐里的无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