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咬着,白净的脸颊一动一动,模糊不清地说:“阿炽,我今晚想跟师兄睡。” 晏为炽:“……”那我走? 净阳没答应跟陈雾睡, 他去了其中一间次卧。 陈雾在书房抄经书。 “年三十晚上,我被窝都给你暖好了,你不去睡, 抄这玩意儿。”晏为炽跟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一样, “明儿是不是要把我休了, 包袱一背进庙出家?” 陈雾把压着的那页最后两行写完:“我在给你祈福。” 晏为炽愣了一下,他凑过去拿起摊在书桌上的经书看了看, 是本《佛经》。 陈雾翻页继续抄写,都在脑子里了。他没穿和尚的僧服,而是淡蓝色绣着猫咪图案的睡衣睡裤, 腕上的老旧佛珠散发着润透的色泽。 下笔落笔的沉静瞬间, 整个人披着一层佛光。 有种要脱离俗世撇去红尘的悠然。 晏为炽眼皮轻跳, 他徒然发声, 严厉又冰冷:“陈雾,你戒指呢?“ 陈雾吓一跳:“洗澡摘下来了,在浴室……” 尾音未落, 晏为炽就出了书房。他火速去拿了那枚戒指给陈雾戴上,推到骨节最里面:“别抄了,你就是我的福气, 我有你,就能平安健康快乐。” 陈雾说:“不行, 我想抄完。” 晏为炽揉着额角蹲下来,握住他压纸张的那隻手亲他手心,亲了一嘴的墨水味:“那你别一副要把我踹了投奔佛祖怀抱的架势, 我看着害怕。” 陈雾:“……” 佛经抄到零点, 晏为炽坐在陈雾旁边,困得不行地弯下腰背, 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他腿上睡着了。 “砰——砰——“ 在夜空炸开的烟花声把他吵醒。附近哪家这个点放起了烟花,声响很大。 晏为炽没睡好,全身肌肉酸疲,他解开陈雾的睡衣扣子,脑袋钻进去用衣料蒙住耳朵,挺而直的鼻梁贴着陈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温软肚皮。 陈雾这都没分神,他专心地抄完佛经,把毛笔搁在砚台上面:“阿炽,我抄好了。“ “嗯,“晏为炽眼尾下垂,两条较宽的卧蚕显得眉目忧郁,他眼帘都没完全撑开,就那么半合着站起身来,让陈雾牵回了卧室。 晏为炽躺到床上又精神了,大脑皮层不受控地活跃起来,他捏着陈雾的手指:“抄那么久,酸不酸。“ 陈雾打哈欠:“不酸。“ 腰被箍住,接着是一条修长的腿架到了他的身上,再是一条覆着层薄肌的胳膊,最后是一整个人。他变吃力的呼吸声被炙热的吻吞没。 两斤重的新棉被下滑,陈雾重新吸入氧气,晏为炽抵着他的鼻尖:“关于去年,我有没有不足?” 陈雾舔了舔被咬得有点肿的嘴唇:“我想想……“ 这一想就是好几分钟。 晏为炽撑在两侧的手臂握住陈雾的肩膀,压着他闷声笑个不停:“我这是有多少不足,是不是要给你准备一个本子跟笔?” 陈雾的脸“刷”地红了,磕巴着说:“不是,没有,我就是想不出来。“ “还是要说一两个。“晏为炽正色,”免得我骄傲。“ 陈雾很努力地想了又想:“真的没有。“ “啧。“晏为炽脚一挑拨开他的腿,让他深埋在自己的怀里,”那我可就要飘了。“ 陈雾用着劲喘了几声:“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不行了。“ “不下。“晏为炽撑起来了点,没让自己压紧陈雾,依旧血气方刚势如破竹。 陈雾嗫嚅:“师兄在。“ “我不知道他在?“晏为炽在陈雾耳边说,“家里隔音好,但是你叫起来的声音,” 没说完,后背一块皮肉被掐了一下。 陈雾就喜欢掐他后背。 弄一次起码十个以上的印子。 “阿炽,我看你挺难受的,那我们不要这个姿势了。“陈雾说。 晏为炽固执道:“别管我。“ 陈雾双手头像似的举着躺了一会,体温逐渐升高,他吞吞吐吐:“那你这么……一直这么……我也会……” 晏为炽低呵:“忍着。” 陈雾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起了粉:“可,可是……“ 晏为炽厉色:“可是什么可是,我都能忍,你不能?” 嘴上这么说,却霸道地粘上来亲。 陈雾转开脸不给他亲。没用,还是被扣着下巴唇齿相依。 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丁点缝隙,那窄缝里有气泡水劈里啪啦地响着,甜味蹦了彼此一身。 晏为炽闭眼深呼吸,滚着薄汗的喉结动了动,沙哑道:“祖宗,新的一年了,有什么期待的?“ 陈雾迷迷瞪瞪的:“希望我的交换生学习能顺利,我们在国外一切都会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晏为炽:“没了?” 陈雾的声音含在齿间:“还有… …也希望……” 也希望什么,不知道,睡着了。